隐泉寨内的寨主既然是何驹,韩倬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还被盗寇再次伏击,差点被抓住,韩倬只得放弃劝降的打算,一路赶到太原面见刘均,双方很快商定了有关出兵的各项事务,韩倬便带着百余骑从先至大同府,然后到幽州转道,返回上京复命。
而何驹之所以出现在河东,自然是早先一步收买了盗寇,作为太原方面河东支司情报联络点。这次韩倬送上门,何驹也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不过在二次伏击时,射破天公孙寨主抓住了一名俘虏,经刑讯逼供,竟然是临潢府上京来的辽人。
何驹很快知道了韩倬此次南下的目的,便飞鸽传书关中,常驻永兴军城惠和商行的张全绪接到情报不敢怠慢,立即喊来一名伙计,以薄绢书写了一式两份的情报文书,卷起塞入细竹筒,两人到后院中一排鸽笼前,各打开小门抓出一只温驯的白鸽,将小竹筒绑在了白鸽腿上,然后到后院墙上一起放飞了。
数日之后,泾州彰义节度行军司马卞极先接到消息,派人快马飞报兰州宣崇文,河湟四镇随后悄然加快备战。而十天之后,消息一站站传到东京,时间已到九月底,章钺已经在准备启程南下寿州,先一步赶到前线筹备后勤粮秣。
因出征在即,宣徽院其实也没什么事,章钺更多的是打杂,来往于枢密院和禁军两大军衙之间,主要是备办器械和粮草。这下傍晚下值回家,接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他马上派杨玄礼去请封乾厚过府来商议。
主从二人在后宅书房坐定,因关系亲密,见面很少寒暄说废话,章钺直接取出前后几封情报给封乾厚看过,不想封乾厚看完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章钺见此讶然,笑着问道:“孝德兄笑而不语,是不看好李彝殷呢,还是认为此时不宜再在西北开战?”
章钺这么问也是正常,关西粮价在秋收后仍是上涨,李晖到任永兴军府,放出了三万石秋粮平抑粮价,但没什么用,涨势只是缓了一点点。这其中必然有大商人在趁淮南战事将起屯粮哄抬粮价,但李晖也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措施,这时关北开战当然不合时宜。
“两者皆有之!”封乾厚点点头,又道:“但我更担心主公的前途,按说解决李彝殷正当时,元贞还能趁机将势力扩散到关北各地,可主公若挂帅打赢这一仗,战后皇帝该如何赏功?”
对此章钺也很苦恼,若按现在的职务,郭荣的用意很简单,无非是先以章钺签判宣徽北院,待以后擢判宣徽南院,或者进枢密学士参与机要,再以后进政事堂就顺理成章。可章钺若再立一大功,那就窜升太快,再加封就是司徒、司空,爵位就是国公,无论是兼枢密还是拜相,范质绝对不会同意,郭荣自己恐怕也不是很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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