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黄昏,即将西沉的太阳映得天际一片金黄,幽州城东北十五里的天柱庄,在夕阳暮蔼相映中披上了一层飘渺而淡薄的金色。温沦河从天柱庄北环绕而过,夕阳斜映下的河面金光粼粼,与两岸淡淡的绿色相映成趣,一直向东南潮白河延伸。
当耶律楚思匆忙撤离清晋门,顺广安门大街到南京留守府时,紧急通知值守官衙的亲卫跟上,一路狼狈不堪地跑到安东门外汇合了五六千骑兵,缓缓沿东城墙下向北而行。等到城池东北角时,萧思温盔歪甲斜地率两三千骑狂奔而来,随之东郊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耶律楚思意识到有伏兵,立即在前向北奔逃,并传令萧思温跟上,到天柱庄以东,远远就见红袍黑甲的禁军铁骑在河北岸依次展开,如一堵红黑混色的墙耸立在原野上挡住了去路。而身后萧思温三千余骑紧随而至,更远处黄尘漫天,号角呜咽,重重叠叠的禁军骑队已在南面呈扇形包抄,顺着东边温沦河与西边天柱庄两头紧逼而来。
“楚思!到你我拼命的时候了!还能一战么?”萧思温望着河北岸那堵墙中竖立的“高”字将旗,已经猜到主将是谁了,心中忧急如焚,却不好表露出来。
“有何不能?南儿马军何足惧哉?与我大辽铁骑相去甚远,不过是先抢占了河岸有利地形,若我们渡河则被南北夹击,往西去又有天柱庄挡路,因此我们不如向东,过望京馆北上顺州再作打算,如何?”眼下四面被围,生死一线,耶律楚思却还是颇为淡定地提议道。
“叔父国之柱石,可速向东去,侄儿勃鲁愿为你断后!”萧勃鲁身前铁甲甲片翻卷了一大块满是血迹,手提一杆仍在滴血的狼牙棒,大声吼叫道。
“楚思都总管且先去!马、步提辖耶律女古在此,定不教南儿追过河去!”身后远处又有数百骑疾奔而来,为首将领也是皇族庶支,名叫耶律女古,骁勇擅战不输于萧勃鲁。
“甚好!前方两道河流,马速一旦提起切不可停下!走……”耶律楚思一拉马僵,双腿催动战马蓦地调头向东,后面五六千骑未及整队便匆忙跟着小跑。
这时南面尾随而来的禁军铁骑追近了,分出数千骑疾奔而来,杀向策马缓缓移动的耶律女古和萧勃鲁,其余大部显是看出了辽军意图,隔着两里多远在南面处也调头向东,冲向了温沦河岸。
“杀!”耶律女古大喝一声,手持弯弓紧扣一支箭矢,与萧勃鲁各率四五百骑,一左一右迎向杀来的周军骑兵,眼见冲近时忽地策马斜走,让开正面与周军骑兵相错,同时张弓放箭,身后数百骑纷纷仿效,一片箭雨疾射而去,周军落马数十骑。
但眼看就要错开冲过时,周军骑兵后队忽然向两边伸展倒卷,耶律女古措不及防,一下被迎面堵上,急忙从马背上摘下连枷,左右挥舞如轮,奈何周军骑兵人多势众,尚未杀透阵列,刚跑过去的调过头又杀了回来。在包围圈将要形成的刹那,耶律女古望见,萧勃鲁部数百骑,似乎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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