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气爽,东京城满城丹桂飘香。
这美好的风景中,大宋好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
首先就是耗时半年的黄河政治已经初见成效。除了各处决堤都已经堵上之外,趁着这一次水灾,苏迟也开辟除了两条分流。
北流在洺州、胡芦河方向开凿出一条分流,从大名府开始,两条河流就奔向了不同的方向,最终一同在白沟河出海。
东流则另外开辟了德州、无棣一线,这条分流最像后世黄河的水道,从山东出海。
这个时代,黄河的分流还是比较多的,在洛阳方向,还有一条分流向南,夺泗入淮。
趁着这一回水灾,大宋算是部署出了五条黄河分流,不一定是最合理的布局,但却是当下最稳妥的方案。先分杀水怒,让黄河年年决堤的情况缓和一下,然后大宋全力以赴政治黄河。
虽然三易回河过往的经验十分惨痛,但要解决黄河泛滥的问题,大宋还是要坚定决心,第四次改易黄河河道。
只是这一次,大宋要筹备许久,动用最先进、最科学的手段,投入天量资金,为黄河找到最合适的水道。
为了争取时间,苏迟在河北一直在兴修堤坝,如今已经绵延数百里。
为此大宋动用的军队、民夫规模已经达到隋炀帝第一次讨伐高句丽时的三分之一。
但与大隋兴兵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民夫两倍之,导致大隋国家动荡不同,这一次大宋在河北的全力赈灾并没有出现严重的民怨。
归究其原因,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次大宋在河北的抗洪算是大获成功。
成功就能掩盖一切不满,压制一切物议。
杨广兴师百万讨伐高句丽时,也是四方震怖,龙威浩荡。在战败之前,所有人都深深为大隋国力昌盛而自豪,举国天下都对这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大军恐惧到深入骨髓,完全没有天下板荡的一丝苗头。
但可惜他失败了,败在他千里微操,好大喜功上。
胜败的不同,就使天下对同一件事情的风评截然相反。
整个河北百姓都对官家不惜代价堵住决堤,赈济河北感恩戴德。
就算是士大夫们也都发自内心的赞扬官家宽宏仁善,乃大宋英君明主。
毕竟官家征税只收十一,但洪水蔓延,千里泽国,他们的财产、田地连一分都保不住。
尤其朝廷已经下令免除河北田赋三年,士大夫们就更欢天喜地了。
洪水过后,河北立即就成了士大夫们的天堂好吗?不用交税、不用纳赋,甚至连以前要交的各种田税附加、募役钱、田契钱、宅税、盐水、茶税、酒税、等等都统统免除了。
他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喜欢大宋。就差把赵桓夸成比肩三皇、功过五帝的千古明君。
不交任何税,没有任何压力的大宋,对士大夫们而言,这就是人间天堂啊。
另一方面,大宋与隋朝的国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生产力也有无法抹平的差距。
大宋仅是国家正税就有三亿多贯,拿出来抗洪救灾的财政支出高达近亿贯,这是大隋无法想象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