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税?这税率倒是不高。”有部落酋长公正的发言。
而换算成四百钱,在这高原地区无疑是更加划算的。
亩征四百钱,在大宋境内某些路已经怨声载道,随着粮食丰收,粮价从徽宗朝的每石两至三贯钱,一路下跌到了每贯一石多。
如果社会继续太平下去,每石极有可能降到几百钱。
这对江南一带亩产五石、六石甚至八石的土地还好说,最多从十一税变成了八分之一,七分之一左右。
但对北方的河东、河北而言就有些难受了,他们亩收只有两三石,到时候税赋就接近三分之一了。
在高原上,粮价无疑是比大宋腹地要高的,而且在丝绸之路上,他们可以贩盐卖马,随便做点手工业产出,就能交齐田税。
这对在场的所有部落而已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场的各部,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没有良田沃土的游牧部落。
至于那些部族里有广袤良田的……那肯定都是大宋的良民啊。
良田都在湟水、黄河两岸,被土地固定在了原地,他们哪有能力抗拒都护府的政令?
宋军找不到这些游牧部落,找他们那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所以他们都是陇右都护府第一批编户齐民的对象,而且他们也很识趣的没有抗拒。
现场的一众酋长们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感觉都护府这个政令,对大伙的确是没什么坏处。甚至还有那么点便宜可占。
反正大家也打不赢宋军,不如就加入他们?
人总是都有点侥幸心理,这些吐蕃酋长再三确认都护府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还会给他们发土地后,终于决定暂时不带领所有族人跟宋军拼个你死我活,血流千里。
可是刘锜既然要强势整顿河湟,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此安逸。
在稳定了人心后,刘锜又下令在河湟遵循大宋法度,凡二十至二十三岁青壮,不论汉民、吐蕃都要进军队服役。
各个部族已经躺平一回,实在是很难因为这么点小事,再次擅动起叛乱。
去年为了抵抗编户齐民,吐蕃数个部落被屠灭,死伤数以万计。结果叛乱虎头蛇尾,这次众人都兴致缺缺,提不激情来。
二十到二十三岁的青壮,人数不算多。即便一个人数数千的部落,可能也就十余人。为了这十余人,死伤数千人,怎么也不太值得。
而且有些酋长觉得,宋朝帮自己养兵训练,三年之后将一名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得族人还给自己,这不是等于加强了自己部族得实力?
所以在纷纷扬扬中,大宋如今在内地的国家法度同样也在高原上推行了下去。
治大国如烹小鲜。
若论是否有个政策能立竿见影,一招就能立即解决吐蕃各部离乱的形势?
那肯定是没有。
但刘锜已经打定主意,以年为时间来解决河湟稳定。
那这个授田就显得意义不同了。
在各部落得酋长统治下,牧民生活窘困,但在官府治下却只要交一份田税。
各部牧民势必会纷纷逃离,前往湟水谷地附近得平原投奔官府。
而征兵法桉,在汇聚了各个部落人口后,足足征募了八千余士兵,这都是高原上能挽强弓,驰射如飞的健儿。是最优秀的骑兵兵源。与两万大宋步兵,一同构成了陇右都护府的统治支柱。
他们熟悉高原地势地形,这样一只八千人的精锐骑兵,对所有部落都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威慑。
而统治稳定后,湟水一带得天独厚的优势得以迅速发挥。
这一带既有繁华的城市,又有广袤肥沃的农耕土地,还有至关重要的丝绸之路、茶马古道。
不论是吐蕃贵族,还是底层百姓都十分倾向于到这里定居。
仅春季解冻后,就有数以万计的吐蕃内附到这一带,定居下来开垦农田。
大贵族、大豪商更是直接搬进城里,享受起生活,做起了买卖。
能互市贸易,吐蕃人也不想在草原上风餐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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