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朕即大宋
垂拱殿,大宋的公卿们云集。
赵桓还没有到,他们就已经先开始了争执。
治理这么一个庞大帝国当然不可能处处风调雨顺,赵桓只关注那些影响国家大势的事情和制度。
具体的事务则由宰相负责。
而当下几位宰相吵得不可开交,正是因为梅州的瘟疫。
张浚言辞激烈,说道:“梅州爆发瘟疫,他梅州知州居然放任其蔓延,导致数十万人被瘟疫席卷,山川郁雾毒,瘴疠春冬作。你们督察院为什么不予以弹劾?”
左都御史靠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据御史考察,梅州知州已经管理了。他设置安乐坊,作饘粥,药饵,遣吏挟医,分方治病,活者甚众。”
张浚怒斥道:“怎么防止瘟疫,我朝有完备法度,需要老夫告诉你们督察院吗?如果仅靠分方治病就能治理瘟疫,那自古以来还至于官府去治理瘟疫,派几名医生过去便足够了!他梅州知州疠迁了吗?消毒了吗?整顿公共卫生了吗?”
疠迁也就是将瘟疫人员,都集中到一处临时医院和隔离场所中去。这是秦朝时期就有的制度。那时的病人一旦被“疠迁”,等同于被判死刑,能否活命,全看个人造化。虽然狠辣一些,但对于健康人群的保护,效果十分明显。
左都御史说道:“梅州知州刚开始有作。但后来疠迁之处意外产生一起火灾,民间百姓皆谣传官府要将染病百姓集中烧死。纷纷对抗官府的治疫手段。”
火灾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在工业化进程后,城市人口迅速增多。大宋这几年几乎年年会遇到疫情和大火。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口规模几十万、上百万的大型城市。
瘟疫、火灾、公共卫生、治安管理都严格考验着一个城市的文明水准。
尤其瘟疫和消防这两点。
赵桓不知道西方那些所谓的人口百万的大城市是怎么规划的,但东京城此前仅是为了消防,就每两百步设置一座巡检屋。
“所以他就听之任之了?”
“那倒没有,他去祭神禁瘟了,遍祭其山川祠庙,为民祈福。”
张浚勃然大怒,呵斥道:“蠢材!我朝治理瘟疫那么多手段,从疠迁熏杀,到公费医疗,甚至设有漏泽,泽及枯骨,他一概不用,结果选了最虚无缥缈的祭神禁瘟?难怪官家说愚蠢是比恶意更加危险!”
左都御史无奈说道:“可祭神禁瘟也是我朝防疫手段之一。”
“你不要给老夫找理由,老夫只知道梅州染瘟疫者数十万计,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这种结果,要他这个梅州知州有什么用?老夫就问你,如果你左都御史全家染疫,能不能还有心情在这里跟老夫侃侃而谈!”
张浚管不了督察院,但对吏部的态度很决绝,对吏部尚书说道:“把这个梅州知州给我考核为殿,贬到崖州去。他不是对瘟疫不在乎吗?那就让他去与瘴气共存,开拓荒地!”
“左都御史,你记住了,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当襁褓中的婴儿死于瘟疫,当本该茁壮成长的少女夭折,当几十万本应享受太平盛世的百姓死去。你就应该对鼓噪这种结果的蠢材,予以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