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王艳晶感激地看着她，眼里冒着小星星，跟先前的冷漠少女完全判若两人。

萧晴看见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便笑吟吟地看着她，听她说话。

“萧晴，刚刚孙炎检察官给我发信息了，是法院的判决。王自唯死刑了。”王艳晶掏出手机，递过来给萧晴看，“他死了，我却一点没有悲伤，反而很高兴。我是不是不太人道？”

萧晴看了看她手中的手机，低垂着眼：“跟随你的心就行，我都支持你。”

王艳晶瞬间热泪盈眶，她本来觉得很孤独扭曲的心又有了扭正的方向。

“萧晴，我悄悄告诉你，我都怀疑我不是我爸爸的亲女儿，在我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对我和颜悦色过，从来都不曾正眼看我一眼。但是呢，我爸妈离婚的时候，他又主动要养我。那次他的主动，是我唯一收到的温情了。我原本以为最不会抛弃我的妈妈，在离婚的时候抛弃了我，而最不可能留下我的爸爸，却在离婚的时候留下了我。”

她眼泪无声地流出眼眶。

在这一刻，她终于把内心这么多年的纠结向外袒露了。

萧晴深深地看着她，并不开口安慰，只是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更舒畅地发泄。

王艳晶终于把自己心中的郁结都解开了：“在我想杀死他之前，我并没有出卖过他。他给我的那点温情，我早就还完了。”

“是，你不欠任何人。”萧晴轻轻说道。

她知道的，远比王艳晶知道的还多。

在一开始查王艳晶的资料时，她查到了一份血液检查报告。

王艳晶并非王自唯的亲生女儿。

但是，萧晴并不打算说出这个信息。

她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说什么了，王艳晶已经自己走出来了。

王艳晶的心魔已经除去，她脸色恢复平和，眼睛看着窗外远处，有些迷茫又有些憧憬：“萧晴，我想出国了。想去许琅最后留下的国家看看。”

萧晴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因为这片土地，太多不好的记忆了。”王艳晶笑着回头看她，“唯一不舍得的，就是这里有你。”

萧晴明白，她这是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去吧。外面的世界大着呢。”萧晴很是痛快地说，“我也未必永远在这里。”

“你要去哪里？”王艳晶愣了一下，问道。

“我说的是，未必。”萧晴眨了眨眼，咬文嚼字。

王艳晶咬咬唇：“萧晴，我出去了之后，一定努力赚钱，到时候你有困难可以找我，我能帮一定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噗嗤~好！就记住你这句话。”萧晴笑眯眯地说道，“一堆人头债，我都用本子记起来了。”

为了不再打扰她休息，萧晴没说多久话就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医院，她就被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堵住路。

萧晴微微皱着眉，原本低垂的目光抬上男人的脸，微微一愣。

对方更是吃惊不已：“萧晴？你真的是萧晴！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尹武。

是萧晴在数学试卷上看到的命题人名字。

是她八岁前的数学家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