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回去,却不能就此放过他!”
朱翊钧转头盯着徐渭,一字一顿地说道:“辛爱心腹侍卫,还有亲信,我们也俘获了数百人。
该收买的收买,该用离间计的用离间计,务必要把辛爱贪图汗位以及钟金哈屯,暗地里施巫作法,诅咒俺答汗早死的事情,传遍漠南草原。
俺答汗舍不得杀,就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逼着他杀了辛爱!对了,这些情况,还有俺答汗要杀他的动态,要及时传给辛爱。
如果俺答汗父子情深,还是舍不得杀他,我们就逼反辛爱。都扯旗造反了,俺答汗再不舍得,也要挥泪斩孽子!”
南宫冶咕噜地咽着口水。
太孙殿下真是太狠了!
一点活路不给辛爱留啊。
不过也对,辛爱身为俺答汗麾下最善于用兵的儿子,又一向仇视大明,确实是大威胁。他死,总比数万大明军民哭要强。
徐渭一一记下,又问道:“殿下,董狐狸怎么办?”
“他是我们布在滦河河源一带,对付辛爱,以及图们汗的一步棋。他的效忠书写了?”
“殿下,他写了,名字还是用血签的。”
朱翊钧笑了笑,“那玩意就是个态度,本殿不指望那玩意能保住他的忠诚。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他就是听话的猎犬。我们要是自己虚弱了,他自然就会成为狼。”
徐渭、李贽和南宫冶齐声道:“殿下英明!”
“文长先生,你多费心,把董狐狸的人设打造好。”
“人设?”
“对,就是他一心忠主的形象,主动投关,愿意以全家身家性命换回辛爱。”
徐渭笑了,“殿下放心,在我们的操持下,董狐狸的人设打造得非常好。滦河河源,辽河河套等地区,都在传说他舍身为主的故事。
这次他亲自来接辛爱,辛爱看到他,抱着他大声痛哭,然后一起出了关。”
“好,暗中提供金银丝帛,让他多多收买拉拢辛爱的部属。等到俺答汗要亲儿子的命,或者辛爱扯旗造反失败,叫董狐狸拉着队伍投奔图们汗,按照我们约定的,继续合作!”
“是。”
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在室内慢慢走动着。
“北边慢不得,现在算是大功告成。东边急不得,曰本使节团,回去了吗?”
“殿下,回去了,在大沽上船,再由登州转船,回平户。”
“嗯,盘桓两三个月,跟这些家伙谈了个寂寞。摩萨藩的港口,犁了吗?”
“回殿下,犁了。原本是要调福建水师北上执行圣谕,不想两广巨寇曾一本、材道乾,逃入安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复为海寇,又杀入广东海域。
惠州贼酋乌七麻,复起响应。
而王崇古进京述职,广东巡抚空缺,兵部、吏部迟迟未决,群龙无首,又生是非。最后还是内阁票拟,以广西巡抚殷正茂兼抚广东。这才调集福建水师南下,与广东水师一通,水陆进剿。”
朱翊钧摇了摇头,“兵部跟其它五部一样,处理文牍工作在行,这种临机应变之事,往往束手无措啊。唉!文长先生,继续。”
“是殿下,海军局的刘部堂,就又调浙江水师北上,把摩萨藩五处港口,全部犁了一遍。”
“打仗归打仗,水师改编为三海水师一事,不要耽误了。以后每年两次,三海水师各营轮流北上,去曰本诸藩的港口犁一遍,以为循例实战操演。
这些东倭猴子,一次两次打不醒他们,那每年打他两次,打他个十年八年,叫你们下海捕个鱼都心惊胆战,想必应该能听懂本殿给他们讲的道理了!”
朱翊钧突然想起一件事,“文长先生,本殿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说曰本本岛,就是最大的那个岛,北边靠东的地方,有个方圆数百里的岛屿,上面有金山银山。
理藩院和海军局,可组织一支船队,去那里秘密勘察一番。找到了,就占了那里,好好开采,离曰本岛不远,不缺人力。”
佐渡金山,支撑德川幕府三百年财政的金银矿,在十七世纪的鼎盛期,据说产量达到世界第一。
现在,它是大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