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老实回答道:“我最近忙着备考国子监,少有来这边。”
“现在南城东边,崇文门出去那一块,潘少尹在大兴土木。”
“啊,崇文门这边也动起来了?不是在西边宣武门那边搞什么旧城改造吗?”
陈承宗答道:“那边是旧城改造,崇文门这边是沟渠河道改造。崇文门这边多荒地,还有横七竖八的沟渠河道,泡子河、三里河、头条河、三叉河,还有十几条叫不出名字的沟渠,里面全是垃圾。
东城、西城还有南城百姓的垃圾,一车车地全丢在这些河道沟渠里,苍蝇蚊子,乌央乌央的,跟黑云似。
太医院防疫局的人说,这些河道沟渠孳生蚊蝇,是疫病传播的根源。
潘少尹说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在城东北找了块谷地,又深又广,方圆好几里,把那里改造成北京城的垃圾场。
五城的垃圾全部倒去那里,一层垃圾,一层石灰,再埋一层土。”
李瑄好奇地问道:“这么讲究?”
“可不,我们潘少尹就是讲究人。垃圾场改去那里,以后五城的垃圾谁也不准倒去南城东边。各坊各街有垃圾站,自有市政厅环卫局的人把垃圾收走,运去东北处的垃圾场。
接下来潘少尹把南城东边的沟渠河道全部挖开,该疏浚的疏浚,该修成暗渠的修暗渠。这些日子那里尘土飞扬,又是车,又是马的,乱得很。
现在大家去永定门,都该走正阳门了。”
李瑄拍了拍陈承宗的肩膀,一脸老成地说道:“不错啊,陈老六,有上进。你说起这些事,可真六啊。”
陈承宗讪讪地笑着。
李瑄比他小好几岁,可人家辈分高,舅舅啊,你能怎么样?
陈承德在旁边忍着笑:“老六去年没考上国子监,今年又没考上西山军官学院,我爹担心他在外面瞎溜达,变成街溜子,就托人给找了份事做,在潘少尹临时设的南城旧城改造暨河渠修疏指挥部,当个跑腿的。”
李瑄不敢置信,“老六,不至于吧,国子监和西山军官学院你都没考上?”
陈承宗不好意思地说道:“考国子监时,国文策论没写好,评卷考官直接给了个狗屁不通的评语。考西山军官学院.”
“怎么了?”
陈承宗不好意思说,陈承德替他说。
“他在战例分析题上直接写,根据敌我双方条件研判,我方只能投降。据说评卷考官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李瑄竖起了大拇指,“老六,你可真厉害啊,太生猛了。你说你这样的,西山军官学院怎么敢收你?不过我纳闷了,你好歹也是固安侯府的子孙,考官就不卖个人情?”
陈承德在一旁摇着头,脸上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老六太倒霉了。两次考试,正好都赶上都察院派出右都御史海公为主监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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