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免官吏当时就炸了窝,大骂工厂的人。工厂的管事也不惯着他们。
要去就去,不去滚蛋。大明工厂从不养闲人。
还说要不是吏部和张元辅再三跟少府监沟通,杨公公发了话,滦州和太原各家工厂才不要这些废物。”
王师丘听到这里,知道闹得这么凶的原委,“这一句废物,可把这些被免官吏气坏了吧。”
“王哥说得没错。这些被免官吏肺都气炸了。说自己寒窗十几年,苦读圣贤书,连闯科试才考得功名,居然被粗鄙管事骂废物,气得围着那几位管事打。”
王师丘连忙问道:“打上了没有?”
“打上个屁。那几个管事看到势头不对,翻墙就跑了。这些孙子,手脚挺利索的,看样子以前没少干翻墙闯院的事。”
赵宽问道:“那些被免官吏还在闹?”
“还在闹,嚷嚷着要回京师,要去承天门叩阙,有几个气得双眼冒火的嚷嚷着,要是皇上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就一头碰死在承天门。”
舒友良在旁边咋舌:“啧啧,现在这么神勇了?真要是有点骨气,出京前就碰死在承天门了,现在才说这话,晚了点。
出来容易,想回去就难了。”
“舒哥神机妙算,我听驿吏说,前两日就有锦衣卫警卫军的军校来打过招呼,有什么异动,马上报信,附近驻扎的一营警卫军立马就到。
驿吏早就派人报信去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大家听着这里,对这近五百名被免官吏的下场已经预见。
皇上和张居正,这对师生可不是善人啊。
舒友良转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海瑞,轻声问道:“老爷,张元辅的手段,过于狠辣了吧,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海瑞心里十分矛盾。
他宦海浮沉多年,深知那些庸官滑吏对百姓的危害性,也恨不得行霹雳手段把这些奸猾官吏全部铲除,一澄朝纲。
可是张居正的手段,确实过于暴虐了,会在士林中造成极大影响。
天下儒生,会视他为死敌。
一旦改革失败,或者皇上放弃了他,下场就是万劫不复。
海瑞缓缓说道:“张叔大需要留什么余地?自从他答应皇上,出任内阁总理一职后,他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不是辟出一条新路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舒友良一惊,“老爷,不会这样蝎虎吧。”
海瑞看了他一眼,“历朝历代,哪位改革者不是赌上身家性命,甚至赌上子孙后代,奋力一搏。
高肃卿不敢搏,所以他黯然离京,还被无名之辈奚落羞辱,死在路上,无声无息。
虽然皇上念在先皇情面上,下诏赠户部尚书官阶,按礼厚葬。
可是用不了多久,没人会记得嘉靖朝裕王府的那位擎天柱石,叱咤嘉靖、隆庆两朝阁老和户部尚书,高新郑,高大胡子。大家能记住的,可能就是他做的那么两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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