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眠坐在拖拉机后座,像个不知疲倦的珍珠鸟,蹲在池歌身边说个不停。
“云家不像风家住在千年古树上,也不像雨家住在悬崖峭壁上,我们的药材需要跟土地打交道,上至七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奶娃,都会种地。”
“方圆十里都是圈起来的药田,穿过这条路,左手边的高楼是重建起来的藏书阁,也是我常去的反省室。”
“云家的嫡系成员很简单,我奶奶只生了两个孩子,我妈和我舅,我下面只有一个弟和一个舅妈生的妹妹。”
“我老弟云中迟外出历练不在家,我老妹云中禾的脾气有点目中无人,恰逢中二时期,万一她得罪了你。”
池歌刚想点头说她可以酌情谅解。
云中眠继续道:“大师就往死里整她,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池歌:“……”
是亲姐。
雷相远坐在拖拉机后座,整个人有些恍惚,云家还是那么接地气。
风芯扶着车:“眠眠。”
云中眠将目光落在风芯身上:“芯姐怎么了?”
风芯想了想还是道:“你知道我爸怎么回事吗?”
云中眠压低声音,握拳道:“这事我还真知道,别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风芯提起的心还是没放下,她走之前,她爸还能跟她开玩笑,这才半个月没见,就让纪诗雅拿到家主令牌。
云家一起负责她爸的身体,她不应该质疑,但事实由不得她不质疑。
除非她爸看出纪诗雅的心怀不轨,这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池歌将一个配好的香囊递给风芯:“戴上,能安神。”
云中眠摊开左右手,眨着大眼睛,毫不掩饰她也想要的心思。
雷相远手指微曲,蠢蠢欲动。
于是乎。
池歌牌安神香囊人手一个。
很快。
拖拉机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池歌环视一周。
发现云家的房子很有古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半大的女孩,正双手叉腰站在高高的楼梯上。
“喂,戴面具那个,你就是传说中的村长?”
云中禾抱着胳膊,神情厌烦:“我姐天天吹捧的无所不能的国画大师瞧着也不怎么样,听说你很厉害,打败我,我就认可你。”
池歌好笑地看了看女孩。
云中眠后退前,在她耳边道:“揍她,不用手下留情。”
雷相远等人安静地充当背景板。
风芯佩戴香囊后,烦躁的心静了下来,能腾空脑子思考一切不合时宜的事情,她从巧合中看到诡计。
比如她一直在寻找七十二针,为什么偏偏在这次外出有了消息,再比如她回来的消息谁也没告诉,郑阳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怎么会知道且在外围石门蹲守她。
顾不上多想。
风芯瞧见云中禾:“小禾又长高了。”
“待会再跟芯芯姐叙旧。”云中禾视风芯为偶像,她矜持地跟风芯说完话,扭头看着池歌道:“比试比试?”
池歌认真道:“别人会说我欺负小孩。”
她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姐挑衅,这种感觉有点新奇。
新奇过后。
池歌将小孩姐抛诸脑后。
云中禾仰着下巴追上去:“哈,我看你是怕了吧……嗷!”
云中眠一掌打在云中禾屁股上:“奶奶在哪,好好说话,别逼我扇你。”
云中禾捂着腚嘟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云中禾死活不说,只是指了一个方向,用行动证明她不是个乖孩子。
风芯揉了揉云中禾的头:“乖。”
云中禾小脸通红。
乖就能被芯芯姐摸头?
不行,她不能被美色迷惑。
她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沉浸在美女的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