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李洵，蒋瑛要被赶雪阳宫。好在一位年长些的姑姑来了，叫他去用晚膳，又说宫里头没人伺候，蒋瑛又是个新来的。

李洵没赶她出宫，但还是要罚。

蒋瑛跪在了院子里。

自始至终，李洵都是一张冷面，没给她一点好脸色。

屋里头，雪阳宫的主人贤妃徐青芷。

人面花容，眉宇间却还有几分英气，不似那种娇滴滴的江南水乡女子。

徐姑姑负责布菜，一边还有茹儿在跟前伺候。

徐青芷道，“你待宫里的人别这么苛刻，都已经很用心了。”

好好的美人儿，一开口，声音却是哑着的，像卡了什么东西在嗓子，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李洵没说话，慢条斯理的喝口汤。

徐青芷便说了别的话题，“你此行，可有收获？”

李洵抬眼看她。

徐青芷就知是没有了，将碗筷放下，说，“你那几位皇兄都已经出宫开府了。你因为皇上惦念，身子不好，才一直住到今日。我是希望你也早日出去的。”

“母妃不喜我留在这里？”

“哪有不喜？只觉得你在宫外肯定比宫内自在些。要你谋了这个差事，也是这个打算。找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成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主要的是远离党派纷争，宫里的勾心斗角，平安度日。

最好是低调到被人遗忘。

“我这身体不知道能活到何时，就不害良家姑娘了。”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茹儿忙将边上的参茶递过去。李洵喝了两口，逐渐也不咳了。

徐青芷埋怨，“年纪轻轻的总说这些话。都不像我徐青芷的儿子。”

李洵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笑。他道，“让母妃失望了。日后下了黄泉，我去和外公请罪，不怪到母妃身上。”

徐青芷乜了他一眼，“你外公看你下去的早，得死第二回，被你气死的。”

旁边徐姑姑不由掩唇一笑，说，“没有这样子编排家里老爷的。”

徐青芷道，“没什么可忌讳的。洵儿，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徐青芷清楚看到李洵神色凝滞了一瞬。

一路都很顺利，只除了那晚。有种被别人强了的感觉，憋屈到难以接受。

他摇头，“没有。”

院子里，蒋瑛跪的下半身都麻木了。

走过来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宫女，名唤巧儿。蒋瑛已经和她认识了，可可爱爱的，也单纯，没有任何心机的样子。

巧儿蹲在她身边，问，“你累不累？膝盖疼不疼？”

蒋瑛搓了搓膝盖，对她笑，“不疼。我在家里跪的次数比这多。”

巧儿哦一声，便说，“九殿下是那样的，脾气不大好。大概是从小身体不适的缘故。和宫里的皇子公主都走的不大近。他们怕九殿下过了病气给他们，我看啊，他们就是嫉妒九殿下生的貌美。”

蒋瑛笑着表示赞同。

李洵那张脸，放哪里都算是惊为天人了。

而她，和这个人还发生了肌肤之亲。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发现，不知道小命能不能保住。

巧儿自然不知道蒋瑛此时所想，又说，“九殿下虽然脾气古怪些，但娘娘却是个极好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惜，就是嗓子坏了，因此失了宠。”

“娘娘的嗓子怎么坏了？”

巧儿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茹儿姐姐提起一嘴，说是那时候娘娘还很得盛宠，皇上喜欢听娘娘说话。可突然有一天，娘娘嗓子突然就哑了，皇上就逐渐不来了。真是可惜呢。”

巧儿说着颇有些感慨，抬头看看月亮。

蒋瑛也看。

她想她娘了。

院子里凭空听到一声惊呼。

茹儿慌忙跑出来查看，巧儿指着脚边的蒋瑛，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