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的。」苏歆用手擦干他的小脸,轻哄,「我们祁越长大了,有自己想法和决定,谁也无法干扰和阻挠。你不亏欠她,她也没有亏欠你。」
「不要多想。」苏歆轻轻给他盖上薄被,柔声道,「退一步来讲,就算她是,当年她抛下你,相当于自动放弃你的抚养权。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就绝对不会让她靠近你半步!好好睡觉,交给你爸爸来处理,嗯?」
小祁越轻轻点头,阖上眼睛。
顿了顿。
他又道,「奶奶,我想和妈妈打个电话。」
苏歆知道他说的‘妈妈"是谁。
她缓缓笑开,「好。」
叶蓁说完。
陆瑾寒脑中蓦然闪过那个八年前——
那个醉酒的夜晚,和那个混乱的充满暧昧气息的早晨。
可——
那晚的人不是江曼云么?
他眉稍几不可察的轻蹙,「你接着说。」
叶蓁掐了下指尖,「那天晚上,顾家举办宴会,大量招收小时工,我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于是就去了,那晚恰好你醉了酒,我扶着你到顾家客房,可是我没想到,九爷竟然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陆瑾寒深邃俊美的面容上,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
「继续。」他说。
叶蓁轻咬下唇:「…我害怕被人知晓,声名狼藉,所以……所以在早上,我就匆匆离开了,我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上了九爷的前前未婚妻,江曼云小姐……」
男人凛冽的眸漫不经心的注视着她,那双骨节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眸底情绪诡谲莫测。
叶蓁沉吟两秒。
从包里拿出了一块腕表。
腕表八年前的款式。
她将那块腕表放到陆瑾寒跟前,「这块腕表是我当时早上清醒后,收拾的时候,慌乱之下,不小心拿走的。因为这款腕表太显眼,一看便知主人的身份,我不敢拿去当钱,并一直保留在现在。」
「还有我大一那年休学生孩子坐月子的记录,这些东西都是一查便知。」
「这样,九爷能够相信我了么?」
陆瑾寒修长的指尖吹拂那块老旧的、又眼熟至极的腕表。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
叶蓁唇角轻勾了一下。
席允笙自从小祁越走后,这一天,都莫名一直坐立不安。
今此一别。
她还能再见到小团子吗?
小团子走的时候很伤心。
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苏歆夫妇出事了?
她掐紧指尖。
这时——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归属地……是华国。
她接通。
里面传来一道嘶哑至极的嗓音,「妈妈……」
简短的两个字。
却差点将她的心揉碎了,再融化了。
「祁越。」席允笙听着他的声音,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哭过了?」
小祁越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又哽咽,「妈妈……我好想你。」
席允笙忽然心底升起一种极为强烈的**。
她想现在就冲去华国看他。
但她遏制了。
「宝贝。」她启唇,「聚散各有时,分别在所难免。等你长大了,或许就明白了。」
「你们那边的时间应该不早了,你要早点休息,嗯?」
小祁越隐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滚落下眼睛,那滴泪无声无息的落入枕间,湿润了他的耳侧。
「妈妈……你能像小时候那样,给我讲个故事,哄我睡觉吗?」
「好啊。」席允笙弯唇,脑中思索了两秒,「嗯……从前,有三棵树,他们都有各自的梦想。第一棵树,想成为一个聚宝盆,里面装着金银珠宝等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第二棵树,像被建造成一艘威武的航船,第三颗树……」
苏歆就站在小祁越的旁边,听着电话内温柔的声音,和小祁越半阖上眼,微微扬起的唇角。
她满含欣慰的笑了笑,和陆柏年对视一眼。
随后,站起身,两人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
恰巧撞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陆瑾寒。
苏歆启唇问,「叶蓁人呢?」
「差人送走了。」陆瑾寒凛冽倦漠的眉眼轻掀,「祁越怎么样?」
「和阿笙打电话,阿笙哄他睡了。」
陆瑾寒轻点了一下头。
这时——
陆柏年扯唇,「叶蓁以公布祁越和她的身份为由,逼迫你按时回来,你就这么轻易将她送走了?你就不怕她……」
「当然不怕。」陆瑾寒语调冷漠,眉眼阴戾,「还从来没人能威胁得了我。」
「可是祁越怎么办?」苏歆一时觉得这事非常棘手,「外界对祁越的身份本就多疑又敏感,如果她将手里那些‘证据"公布出去,在媒体面前大肆宣扬一番,祁越私生子的身份,将会被坐实。这会成为他一生永远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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