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默不作声的剥了一只虾,手法不是很熟练,但格外细致,剥得虾肉没有破损,放到她的碗里。
林疏棠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沈肆接过后放在一边,修长的指尖继续给她剥虾,状似无意的问,“你和爷爷的关系怎么样?”
林疏棠用一个筷子把披散的头发盘在脑后,缓慢地咀嚼着虾肉,轻笑,“你这是在打探我的家庭关系?”
她是笑着说的,眼睛很亮,干净又纯粹。
沈肆的胸口有些沉闷,唇角掀动,“算是吧。”
顿了顿,他补充,“毕竟了解女朋友的家庭成员,也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林疏棠闻言笑意浅浅,眼底噙着碎光,温声回忆道,“其实我上初一的时候,爷爷才从国外回来,那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同于母亲对我格外严厉,他对我格外慈善,每当我被母亲责骂的时候,都是爷爷为我说好话,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母亲去世后……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就一直住在医院。”
沈肆剥虾的手指稍稍紧了,视线微眯,“你上初一那一年,是绑架案发生的那一年。”
“是啊。”她下意识的点头,然后顿住,看他,“你怎么知道。”
沈肆没有抬头,昏黄的灯光打进眼底,却不见半点光,只有一片漆黑的沉色,“我看了当年的新闻。”
说完,他抬头看她,眸色幽深,“疏棠,你有没有查过你爷爷的病历。”
当年的事确实上过新闻,林疏棠也没有深究。
被他轻易扯开话题后,点头道,“每个月都会看。”
“能不能发给我一份?”沈肆问。
林疏棠迟疑,“你怎么对我爷爷的事这么感兴趣。”
沈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扬起淡淡地笑容,“我认识一位在骨科方面很厉害的医生,说不定能帮到你,你把爷爷的病例都发给我,我让他帮忙看看。”
林疏棠似信非信的划开手机翻病例,每一次的化验结果她都存在手机里了。
准备打包发给沈肆的时候,手上的油弄到了屏幕上。
她抽出纸巾要擦的时候,指腹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很凉很凉的。
“沈肆。”她按住他剥虾的手,抽了张湿巾,把他冷白的手指根根擦干净。
然后稀松平常的问他,“你查到的事是不是跟我爷爷有关?”
沈肆眸色晃动,一言不发地看她,轮廓有些紧绷。
林疏棠道,“其实我也察觉到一些问题了。”
每次爷爷的化验单结果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却迟迟不能出院,所以她拿着化验结果到别的医院去问过别的医生。
那些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说爷爷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可以回家调养。
可是爷爷很信任许医生。
每当她提出质疑,爷爷就会为许医生说话,几乎对他的话唯命是从。
“所以我才让繁月没把这事告诉爷爷。”林疏棠道。
“现在想想一切都太巧合了,综艺的事只有繁月和爷爷知道地点,连我的秘书都不清楚具体在凉山的哪个位置,而后脚宋柏东的人就能埋伏在山里,对地形了如指掌。”
“所以我想让萧队查一下许慎。”
林疏棠分析道。
沈肆敛了敛眸,将眼底的情绪遮住,“好。”
林疏棠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怎么了?”然后斟酌了一下措辞问,“是不是这样会麻烦你?”
“没什么。”沈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眸里的认真似能温柔所有的光,“我喜欢你麻烦我,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林疏棠松了口气般的扬起笑容,“好。”
沈肆紧绷的下颌稍稍放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捧起她的脸颊,一瞬不瞬盯着她,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缱绻和认真,“记住了吗。”
林疏棠微微仰起脖颈,掌心的温度莫名令她心安,“好。”
沈肆亲了亲她的唇角,也笑起来,起身去倒些温水。
外边忽然传来宋诗蕊的尖叫声。
估计是被关急了,拍打着门要出去。
林疏棠准备出去看看,被沈肆拦住,双手搭住她的肩膀按在椅子上,“你继续吃饭,我去看看。”
林疏棠点点头,沈肆离开后,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两部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