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我会不会这么做。但也没给我证明的机会,只是将我扔在冰海里...等死。”
史蒂夫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淡淡地微笑,就如同叙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我还记得,能轻易为‘这个’国家感到自豪的年代。在‘这个’国家还能与忠诚的士兵一起欢庆胜利的时候,在‘这个’国家仍然是我记忆中那个祖国的时候。”
“但,时代在变化,不是吗,托尼?我是个老古董。我发现,斗争变得更为晦暗,战争变得更为卑劣,当我走到图书馆的历史区域,翻看我们的历史书籍,我看到他们发动的那些不义的战争...我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自以为高尚,自以为有着神圣理由,自以为理想能够承载力量、重任、责任,让我们自惭形秽的人,他们做下的事却更为卑劣可耻,能让最残忍的杀人犯相形见绌。但那时,我仍然相信一件事。”
“我知道,这个政府会犯错是理所应当,我们不过是一个由凡人经营的复杂体系,我仍然为她自豪,我仍然爱着她。”
“直到杰克·理查尔的死。”
“那是我第一次痛下决心,决定彻底审视我们的国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能让他们杀死这样一位为国效力多年的士兵。而后,我发现,这里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美国了。”
“我一生都在作为一个象征而战斗,一个正确的象征。我代表的是这个国家所有正确的一面,我爱着的一面的象征。而如今,他们却试图将这个象征转变为一个便利的工具。为这一派或那一派的政治目的服务,我能看见他们在新闻和媒体上永无休止的喋喋不休...”
“那时,我明白。美国队长应该死去了。或者说,他早就死去了。早在他代表的美国精神变为了某种肮脏污秽的东西时,他就已经死去了。现在和你谈话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史蒂夫·罗杰斯而已。”
托尼抓着自己椅子的扶手,他陷进了那把宽大的扶手椅里。外面烟花的声音仍旧响亮,大厅内山姆和罗德的哄笑声也显得那么和谐,只是坐在他的对面的史蒂夫·罗杰斯,却在闭着眼流泪。
托尼张开了嘴,他想说些什么,等到那话语真的从喉咙里蹦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我理解,史蒂夫。我理解你。”
“不,托尼。你没法真的理解我的。世界上没有哪个人能完全和另一个人感同身受。我只是想说...”
他睁开眼,那双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斗志与火焰:“如果她走错了路,那我就把她拉回来。我要把那些以她之名行丑恶之事的人统统赶出去,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罪名永远忏悔...至少能让我们的孩子在未来翻看历史书时,不再会羞愧的发现他们的父辈是一群脸皮比城墙厚,手上站着累累鲜血的混蛋。”
托尼看着他,他问:“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他们会抹去你的任何功绩,将你打成一个通缉犯,一个叛国贼。”
“他们难道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史蒂夫无所谓地一笑,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扔给了托尼:“有空看看吧,托尼。现在,我要去参加宴会了。”
他起身离开,托尼一个人坐在这间屋里,他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那册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