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何慎言意识到,如果自己要完全弄明白这个生物身上的秘密,他可能会在这里耗上个十几年。虽说无尽星海之中时间已经不再有意义,但世界与世界的不同,时间的流速也是不一样的。他要是在这儿停留太久,天知道其他地方会发生什么事。
好吧,朋友,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我要走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正方体,留给它这句话后,便离开了。但正方体却没有离开,它跟在法师身后,不停地用精神力触须戳他:朋友?朋友是什么意思?聊天又是什么意思?你好奇怪,为什么你要走?
叹了口气,何慎言不可避免地回过了头。这是他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身为法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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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银行不是个好选择,从来不是。但就是有人会去做,这帮人被称之为银行劫匪。而这帮劫匪里,有的人是经过严密的计划和事前布置后才会下手,甚至还有分成等一系列制度,活脱脱一个公司。
但另外一些人他们就纯粹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比如眼下站在彼得帕克眼前这位。
他拿着一把手枪,在八月的纽约选择只穿一件发黄的汗衫。胡子拉渣,眼里满是血丝,手臂上有针孔。
彼得撇了撇嘴,好吧,又是经典的瘾君子冲动犯案,他觉得自己能靠一把九毫米手枪抢劫银行?这哥们今天出门时一定吸了太多,把脑子吸坏了。
挤在不安的人群之中,彼得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现在是早上九点,银行刚开门半个小时,里面的人不多。这毕竟是个小银行,保安们没几个佩了枪,但他可是看见那个女柜员在桌子底下活动的手了,警察们估计很快就会赶到。
至于他,他得找个角落换身衣服——天知道这位磕大了的哥们会不会脑子出问题,又或者只是因为单纯的紧张而扣动扳机。
等等,紧张?
彼得停下了脚步,变异后,他长高了许多,借助这身高,他的视野也变得广阔了起来。他清晰地看见那男人脸上的表情:那不是快得手后的兴奋,也不是觉得很快就会被抓的焦急,更不是瘾君子们特有的空虚和麻木。
他在悲伤。
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在他的心中闪过,彼得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一个银行劫匪会悲伤等等,他没带面罩?!
彼得猛然发现了这件事,一个银行劫匪不带面罩,他想干什么?
好吧,反正肯定不是求财。
来不及换衣服了,彼得猛地挤开人群。在得到几位女士的痛呼后,他一个冲刺扑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只能看见一道残影。那劫匪自然也没反应过来,他原本正拿着枪对着女柜员的脑袋呢,钱袋还没来得及装满,就放在柜台上。
此时,被彼得这么一撞,他立刻跌倒在地,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那几个投鼠忌器的保安立马冲了上来,他们这时候倒是显露出训练有素的模样了,一人一边,很快就按住了劫匪的四肢。
彼得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男人的脸,那里一片平静。他不挣扎,不反抗,不试图逃跑。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眼神里一片死寂。
一直到彼得被警察们问完话,他脑子里,属于男人的那张脸都挥之不去。甚至一直到他上完当天的课程,回到家中时,他都有些魂不守舍。
“嘿,彼得。”
梅婶关切地看着他,彼得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她:“呃,不好意思,梅婶。我差点忘记了,这是本叔的东西,我今天从银行里取出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伸出手,接过那信封,她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随后关心地将手放在了彼得的肩膀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彼得,你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我只是,”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梅婶。”
“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彼得将他早上做的事说了一遍。得到了来自梅婶的一个巴掌和哭红的眼眶,她颤抖着坐在沙发里,嗓音沙哑:“你怎么敢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彼得试图伸出手去抱住她。
“彼得帕克!”老人打开他的手,目光严厉,那眼中带着的另一种情绪令他心惊胆战:“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彼得。”
彼得抱住她,抿着嘴。
我知道,梅婶,我知道。但我不仅仅只是彼得帕克。
当天深夜,他偷偷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彼得没穿制服,他穿着匡威运动鞋和宽松的居家服饰,心不在焉地一路从墙壁上走到了楼顶,如果忽略他那别致的上楼方式,其实也就和普通的年轻人在深夜里悲春伤秋没什么区别。
良久,他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去一趟警局。那个劫匪应该还在拘留当中,法律途径没那么快让他去坐牢,这还是他从一个律师那儿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