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憎恨,才能让他说出希望自己的基因之父死在努凯里亚这种话?
安格朗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并不为此感到愤怒,只有怜悯——那个怪物都对你们做了什么?
“我并不是你累积了一万年愤怒与仇恨的,想象中的憎恨对象。”安格朗严肃地开口了。“亦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可悲的暴君。”
他双手抱胸:“我是安格朗没错,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未曾背叛。”
“大人!”吉瓦多伦震惊地看着他。
“有何不可?”
安格朗扭头看向他,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对这些忠诚者说出我的真实身份?难道有人会阻止这件事吗?他们忠诚了一万年,在痛苦与仇恨中被折磨了一万年,面对帝国内的质疑,还要面对曾经兄弟们的刀剑。如果我不对他们说明真相,我算什么?”
“攻击意图消退,解除防御措施。”
法阵中枢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蓝光闪过,僵硬地站在原地的塔格利安跌倒在地, 开始大口呼吸。
吉瓦多伦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有一次,他与伊齐基尔的小队进行对练时由于未曾报备,导致法阵中枢同样进行了防御措施。他们被冰冻了足足五分钟,就算以超人的恢复力,事后也缓和了半小时才回复精神。
那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体验,意志与身体全都在继续运作,想要做出反应却无法动弹分毫,就像身体已经死去了一般。但你的大脑却仍然孜孜不倦地在向身体发布命令——无法被接受到的命令,这种感觉对于战士而言堪称可怕。
“等一等,阿里安托。”
塔格利安虚弱地喘息着,刚才那冰冻似乎让他的后遗症也好了一些。至少现在他不再急需一针审判庭特供镇定剂了,理智也再度回归了大脑。在不犯病时,塔格利安大多时间要比阿里安托理智得多。
“先不要着急,至少我觉得,他们如果想对我们动手,我们没机会活到现在。”
再次深呼吸了一次,拒绝了阿里安托的搀扶。塔格利安自己站了起来,老旧的动力甲嗡嗡作响:“你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很好,我有几个问题。”
“问吧。”安格朗依旧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会尽量回答你们的疑问。”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在那个世界我们。我们怎么样了?”
来自过去的古老战犬声音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一万年的血泪史全都浓缩在这短短的几个字里,安格朗不闪不避,迎着他的目光,沉稳地,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以他们为荣。”
“从我回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会以他们为荣。纪律严明,身怀力量却不逾矩,荣誉时刻存于心中。他们的确如此,不仅让我以他们为荣,帝国的人民也将他们视作英雄与保护者,却又不会将他们看做天神。我们是解放者,但不是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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