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别致了?”
“那马挺奇怪的,身子是黑的,尾巴却是红的。”冯饶伸着脖子:“这马怕不是纯种的马吧。”
冯饶不提,沈寂还没有注意到鼻烟壶上的变化。
他记得很清楚,沈清把鼻烟壶交给他的时候,那马还是一匹纯黑马。现在,不光马的尾巴变成了红色,就连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沈寂握紧手中的鼻烟壶,眼神渐暖。
与其同时,沈清已经到了胡家祖坟。
没有任何犹豫的,她直接走到了胡志康祖母的坟前。
才刚站定,就见坟头上冒出一股青烟。沈清跟着那股青烟走到了背阴处,青烟随即幻化成一个年轻妇人的样子。
“小河?”
年轻妇人点头,随后张开嘴,往里面指了指。
“你的舌头被人给拔掉了?”沈清盯着小河那空荡荡的口腔:“谁做的?胡志康。”
小河摇头,先是用手比划出了一个老人的形象,然后指了指沈清。
“一个老头儿,且还是一个我认识的老头儿。”沈清看着小河的眼睛:“你的舌头是被那个我认识的老头给拔掉的?”
小河点头,继续比划着,她是在提醒沈清,让她多加小心。
“谢谢,我会的。”
见沈清明白了,小河放心地松了口气,随后又问起胡志康的情况。
“他死了,吞金。”沈清道:“出现在胡家的那个不是你,是王春花对吗?”
小河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她试图通过比划来告诉沈清真相,可她又不是天生的哑巴,没有学过所谓的哑语,她不清楚那些词,那些话该怎么通过手势进行具体化的报答。她急的原地转圈儿,却又因为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而变得越发急躁。
“我明白了。”沈清安抚着小河:“被困在墓地的是你,留在胡家的是王春花。王春花被有心人控制,误以为她自己是你,所以才会以你的形象,频频地出现在胡志康的面前。至于她的脸,为什么一半像你,一半像王春花,是因为控制她的那个人力量减弱,而她本身的力量在逐渐复苏。”
小河先是怔立着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被拔掉舌头,是因为你想要劝阻胡志康?”
小河继续点头,用手势告诉沈清:“我知道那是个阴谋,我想要阻止阿康,我不想他伤害公公婆婆。阿康很听我的话,那个人担心我会坏了他的事,就唆使阿康拔掉了我的舌头。”
小河继续比划着:“伤害我的不是阿康,是那个人,是他控制了阿康。阿康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不是坏人,他也曾跟我一起劝过公公婆婆。”
唯恐沈清不能理解,小河继续道:“那个人逼他吃药,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吃过药的阿康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劝阻公公婆婆,也不再看中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他都不在乎了。他的心,被迷住了,那不是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你恨胡志康吗?”沈清问。
小河先是停下了自己所有的比划,跟着慢慢道:“恨过,但我原谅他了!我是他的妻子,我很爱他。”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亦或者,是我能够帮到你的。”
“我在这里很久了,都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但我听老人讲过,坏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小河犹豫着:“我没有舌头,说不了话,我没有办法去跟阎王爷求情。”
“你想为胡志康求情?”
小河摇头:“不!犯了错的人就要承担犯错的后果,我是阿康的妻子,我想陪他一起下地狱。”
小河看着沈清的眼睛,柔柔地笑了,“他一个人,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