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准备好了,便问秦文月是否可以动身,她答应了,抬头再看一眼这皇城门,不知几时才能再来,可再来时,今日以及之前受到的所有委屈,她都要十倍地偿还。
“秦小姐,您一路保重。”长寿宫的宫女们福身相送,不管是为了之前从秦文月身上得到的利益,还是太后的吩咐,也算礼貌到了最后一刻。但象征着长寿宫权威的林嬷嬷却没有来,而秦文月很早就察觉出林嬷嬷对她的提防。
“我给林嬷嬷赏了一笔银子,里头也有你们的,时间仓促来不及分了,你们可记得去向林嬷嬷要,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了。”秦文月笑笑,最后给林嬷嬷留了个难题,她可没给林嬷嬷留赏钱,宫女们也不会敢向她要,眼巴巴等着林嬷嬷赏下来,之后迟迟见不到钱的影子,她们就该怨了。
怨了就对了,秦文月很喜欢京城这个富贵繁华,又利益分明的世界,她一定要跟着哥哥重新回到这里。
马车即将出发,沈哲始终没出现,连将军府的家仆都没来一个。秦文月冷冷一笑,吩咐马夫动身,车轮滚滚,车架奔驰而去,宫女们松了口气,其实连她们都觉得是去了一个麻烦,一个皇上和皇后都不喜欢的人,光是太后喜欢有什么用,她们都知道,太后最容易哄也最好骗。
只是她们单纯地以为秦文月走了,麻烦就远离,却不知皇帝那边,还有珉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他们兄妹可能卷土而来的后患,赌上的是江山。
三天后,因还是正月,长寿宫里时不时仍有人来拜访太后,太后乐得有人陪她说说话,起初因为沈哲没去送秦文月而不高兴,但惦记一阵子,人不在眼前也就淡了。这天因与亲戚们言谈之间提起沈哲,才忽然想起来问:“江云裳的身体,可好些了?”
李嬷嬷笑道:“今早将军才送消息来,说夫人大安了,明日就能进宫来请安,年轻人嘛,有个头疼脑热,睡一觉就好了。”
太后琢磨着侄儿的心思,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送秦文月,是因为锦绣的事,两个孩子之间抹不开面子了吗?”
林嬷嬷意味深长地笑道:“锦绣的事到底怎么来的,就那夜三人知道,秦姑娘和将军,太后信哪一个?太后您是过来人,男人酩酊大醉的时候,真的能人道吗?”
太后嗔道:“胡说什么呢,我都守寡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从前的事。”
林嬷嬷却严肃地说:“秦姑娘来后,宫里的事儿可不少,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太宠着她了,好些事都没看明白。”
太后不解:“你这是从哪里说起,她安安静静地在我身边,能来什么事?”
林嬷嬷挑起眉来:“姑娘临走时,与人说许了奴婢一笔赏银,里头也有其他宫女的,叫她们等奴婢分赏下去,可秦姑娘压根儿没给过奴婢一个铜板,您觉得她这么说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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