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捧着茶杯,心疼地看着皇后:“娘娘其实很难过是吗?”
珉儿笑着说:“难过极了,好想大哭一场,可是不能够。”
“您这个样子,才更叫人心疼,可那些大臣们却还要提防您,猜忌您,他们怎么就不服被一个女人统治呢。”云裳恨恨道,“敢情他们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娘胎里爬出来的,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最可恶了。”
珉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沈哲知不知道你来,是说这些话惹得我更生气的?”
云裳捂了嘴,忙道:“娘娘,您可别告诉他,他又该嫌弃我了。”
许久不见,云裳的气色却好起来,神采奕奕走到哪儿都带来一缕明媚的阳光,她年轻美丽,被自己的丈夫深深**爱着,谁都会羡慕她。曾经珉儿还没这么强烈,现在她的丈夫不知身在何处。
悲伤时珉儿甚至想,是不是她离经叛道的,渴望六宫无妃的怨念惹怒了上苍,可即便到了这一刻,珉儿还是不愿妥协,她不愿为了能一辈子和项晔在一起,就忍受他的身边有其他女人。
宫里如今还有一位才人一位宝林,她们好打发,只是淑贵妃……虽然这一次“清理门户”珉儿本就没把她算进去,但事情过去,她们的矛盾更明朗,从过去的**不清,变成了黑白分明的利益冲突。
“娘娘。”珉儿和云裳的话还没说完,本该送公主们去长寿宫的清雅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激动地珉儿说,“娘娘,找到周怀了,他们找到周怀了。”
珉儿心头一紧,传说周怀是跟着皇帝一起坠崖,周怀都能活着的话,武艺高强身体更灵活的皇帝会死吗?
“他还活着?”
“活着,现在已经动身回京了。”清雅激动地解释着,她是半路上遇见宋渊派来的人,这消息是刚刚到京城还热乎的,具体的细节待之后宋渊会来向皇后解释。
云裳激动地说:“娘娘,何不让周公公留下一起找皇上呢,至少他知道自己和皇上掉在什么地方呀。”
珉儿也这么想,但前方的人既然把他送回来,一定也有他们的道理,还有一件事她觉得很奇怪,宋渊曾提过,曾有一支兵力从西平府境外赶来京城,为的是保护后宫妃嫔,但这支军队却凭空消失了,这几天又提起来时,沈哲突然说当时是他收编了那支军力,好不对秦庄打草惊蛇。
珉儿记得很清楚,沈哲出现后并没有提过这件事,这几日提起来了,他才突然这么说,就算是真的,也总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古怪。
“娘娘,您想什么呢?”云裳见珉儿发呆,心疼地说:“娘娘,皇上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珉儿却忽然拉着她的手,恳求道:“云裳,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出门前,丈夫叮嘱不可以把自己卷入任何麻烦,皇后也不行,可皇后是让她江云裳幸福起来的人,是她要用毕生来回报的人,仅是稍稍一迟疑,云裳答应了。
“你能不能从沈哲嘴里套话,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皇上的下落。”珉儿的心突突直跳,就算是她太想念项晔好了,她始终觉得自己好像还在一场戏里,而沈哲必定是那个关键的人物。
云裳心思单纯,问道:“我乐意的,可是娘娘我该怎么做。”
如此,这日云裳从宫里回家后,再打量自己丈夫的眼神就不对了,只是沈哲十分忙碌,匆匆回家匆匆离去,一时半刻没得停歇,待夜里安定时,才发现妻子怪怪的。可是他问云裳怎么了,云裳又不说,他问了半天云裳就是不开口,沈哲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夜里将要睡去时,云裳说了句:“等周公公回京,就能知道更多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但丈夫没有回应,云裳以为沈哲是心虚,翻身就来看他怎么了,却发现沈哲早已呼呼大睡,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什么。她戳了戳相公的脸蛋,咕哝了几句便也翻身去睡了。
翌日朝会后,宋渊留下向皇后解释周公公的事,他们一路行一路说,没有离得很近,但也不算远,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而眼下宫里那些以看热闹打发人生的妃嫔们都走了,珉儿本也不在乎会有什么人说闲话。
宋渊心里虽然对皇后一直有别样的情意,可他为了能守护这份情意,比任何人都更谨慎更小心,他自以为处处都有分寸,但是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然而现在皇后和宋渊都顾不上这些,周怀突然被找到这件事就充满了疑点,过去那么久了,周怀是如何在崖底生存的,明明先后派下去那么多人,为什么今天才刚刚找到?
宋渊说:“那一座山崖下地势复杂深不见底,一时半刻找不到是有的,但隔了那么久,周公公能活着回来,皇上却依旧没踪影,从他们能力和体格的差别上来看,都很奇怪。”
“有没有可能皇上早就离开那里了?”珉儿蹙眉看着宋渊,她现在看谁都觉得奇怪,“你不是在这里像模像样地哄我是吧,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渊一怔,忙要跪地,但是被珉儿伸手拦住了,宋渊毫不犹豫地说:“娘娘,臣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幕被人瞧见了,看到皇后亲手搀扶宋大人,他们之间的气氛古怪又**,再后来宋大人竟然跟着皇后进了上阳殿。而这些日子,宋渊之外,还有沈哲还有其他文武大臣,无数男人进出上阳殿,昔日神圣不可亵渎的神仙宝地,如今谁都能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