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玦这边的动静,永远是大家第一关注的目标,是以当听到帝俊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明夕玦面露错愕之色,旁人也惊呆了。
什么时候,妖皇帝俊变得这般以德报怨了?难道说,他良心发现,或者伤得太重,脑不清楚了?
“按我说得去做,太一。”帝俊的声音很轻很轻,由于剧烈地痛楚,每说一个字,他都要用尽全身地力气。纵然如此狼狈,但那刻入灵魂深处的皇者威仪让他依旧仿若深处云端,高不可攀,优雅从容,“我已布置好一切,鸿钧他不敢杀你,不能杀你,甚至不能像对待罗睺那样,永生永世囚禁你。”
说吧,他露出一个快意且释然的笑容,带着洋洋自得的喜悦,以及身为兄长的莫名骄傲。
如果旁人说,我做好了准备,所以鸿钧不敢杀你,大家肯定会不住嗤笑,但帝俊此言一出,全场却静默了,就连鸿钧也再度睁开眼睛,想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帝俊,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妖皇帝俊,他的智谋令人胆战心惊,他的落败不过是由于天命,战胜他得是整个世界,是苍天,是妖族必亡的命运,而非任何一个生灵,所以只要他用这种口气说出来的话,旁人就一定会相信。
明夕玦低头,轻轻拨弄琴弦,困住想要离开的十一祖巫。
他想说,我早已清楚,你明白我并非你嫡亲的兄弟,而是一个转世过不知道多少次,流浪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但谢谢你依旧相信我,将我当做你的弟弟;他想说,由正入魔易,改邪归正难,我回不了头;他还想说……但最后,他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身为玄霄,被禁锢于厚厚的冰层,日日被阳炎折磨,第一次快崩溃之时,与主神的聊天。
他说,主神,我终于明白,玄霄为何会入魔,这种痛苦不是谁都能受得,如果我能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去青鸾峰抓了云天河,将他带到鬼界,再找到夙玉的转世,先恢复她的记忆,最后在他们夫妇俩面前虐杀云天河,这才勉强补得上我这些年的痛苦。
大概是他此时的心态太过极端,不利于以后的道路,所以主神问他,你可知正与邪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还没经历那么多的明夕玦苦苦思索了很多天,终于给出一个答案:【心性?】
【这是判断标准之一,却不是最主要的。】主神回答,【答案很简单,正派功法是用前半生甚至是大半生的平庸换取以后的一片坦途,邪派功法是用最开始的一帆风顺张扬得意换取日后步步瓶颈,甚至可能寸步不进,所以出现各种令人诟病的功法,有伤害自己身体的,有危急旁人性命的,还有……你明知它们有毒,却又难以忍住不练。所以我认为,能坚持得住一直修炼正派功法的就是正,除此之外,只有邪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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