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了,蔓迪女士。”子临微笑着回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并非是在暗示‘我也可以这样对待你们’,更不是在向你们展示‘我们逆十字就是这样对待恶人的’之类……我只是见凯九刚才已经回了你一句‘自作自受’,怕说得不清不楚会引起误会和怀疑,所以才跟你们解释得详细一点儿。”
“那为什么你只折磨他一个人呢?”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苏菲这时言道,“对你而言,我们和他,又有什么不同?”
“问得好。”子临回道,“首先,个人而言,我并无意去折磨吉梅内斯先生,对于他遭受的这些苦难,我既不会感到快乐,也不会得到满足……这种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罪恶’,并非是一种可取的兴趣,亦不是在伸张正义。”
“呵……”闻言,苏菲笑了,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迷人,即便是蔓迪这样的美人儿在她面前也是相形见绌,“你是说……折磨他,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即他所受的所有痛苦,都是为了……”她撇了撇嘴,用不置可否的口吻说道,“……noting?”
“是的,对我来说、客观上来说,都是这样,但是……”子临应道,“……对你们来说,这就有意义。”
“呃……”罗德里戈教授像是个虚心的学生一样举手发言道,“抱歉,我好像有点儿跟不上您的思路。”
“试着回想一下,教授。”子临又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喉咙,再道,“当形容憔悴的吉梅内斯先生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到那张座椅中时、当我用轻蔑和侮辱的口气跟你们介绍他时……你的感受是怎样的;而当我具体地说出我折磨他的方法时、说出了他用同样的方法做过什么时……你的感受又是怎样的?”
听罢,罗德里戈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甚分明。
“是‘罪恶’还是‘正义’,不在事情本身,而在‘人’对其的看法;不同的个体对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人与人的想法会因为自身认知、立场、对信息的掌握量等无数种因素而产生偏差,甚至完全相反……”一息之后,还是卡尔接道,“你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个,对吧?”
啪——啪——
子临慢悠悠地为卡尔鼓起了掌:“非常好,卡尔,不枉我常来找你聊天。”他的确是不止一次去找卡尔聊过天,并跟对方灌输了很多自己从天一那里学到的东西,“‘正义’的定义是因个体的想法而异的,我们只有承认了这点,才能更好地为这世间做点事不是吗?”
“哼……你所谓的‘有事找我们商量’,指的就是这种伪哲学式的洗脑吗?”此时,普拉托忽用十分不客气的语气问道。
“我只是举了个例子给你们看,普拉托先生。”子临说这句时,又指了指瘫在椅子上的吉梅内斯,“如果我们把发生在吉梅内斯身上的一切,看成是一件前一阵子在欧亚大陆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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