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没有绝对,她今日只是暂时把那老太婆给唬住了,若是她当真一腔忠心为主,将事情回禀给张氏,傅蓉微晚上还得遭殃,睡柴房恐都是轻的,戒板一定会落在她身上。
傅蓉微在院子里做了半日的绣工,直到晚上掌灯十分,也未听雅音堂里传来动静,心里绷着的弦才松快了些。
侯府里这情势,真是逼着人不得不往上爬啊。
钟嬷嬷伺候着她沐浴,拧干了头发,捧了个汤婆子给她暖手。
傅蓉微闻到了被褥刚晒过的气息,云兰苑里总能将她的起居打理的妥妥帖贴。
花吟婉睡前披着衣裳又来瞧了瞧她的脸,见消得差不多了,才放心给她掖了掖被角。
傅蓉微裹在柔软的衾被里,等到夜深万籁俱静,才浅眠了过去,一会睡着,一会醒着,似乎一个接一个的梦在缠着她,不肯放过她。她梦到了好多人,上一世死的凄凉的花姨娘,郁郁而终的钟嬷嬷,记不清面容的亲爹……临驾崩前强撑着口气向她交代政务的皇帝,还有漫天的箭雨,血雨……鼻子眼里都灌满了难闻的腥味。
好似听到了雨点急促敲打着窗棂。
竟然敲出了战鼓的节奏。
一直敲一直敲。
傅蓉微终于被敲醒了,恍惚间在想,今日明明是个晴天啊,老天爷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
月正升至她的小窗前,透过明纸,洒了一地的光辉。
雨点敲敲敲,敲敲敲。
傅蓉微盯着那地上的浅淡银辉,足足呆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猛地反应过来。
今日就是个大晴夜!
哪来的雨点?
什么玩意在敲敲敲?
傅蓉微披上长衫,踩着鞋子,走到窗前伸手一推。
姜煦坐在她窗外的玉兰书树上,一条腿支起来踩在树桠上,手肘撑着膝盖。
傅蓉微怕惊着花吟婉,压低了声音道:“你怎来了?你敲了多久?”
姜煦:“我说了,晚些时候来找你,给你送个郎中。”
他歪了歪头,探下来瞧她,是看见了她脸颊上的红肿。
傅蓉微向里侧了下身。
将半张脸藏在阴影中。
傅蓉微本没把他那句话往心上放,毕竟这是她的家务事,姜煦办起来不容易。
不成想,他真的去做了。
傅蓉微:“郎中?在哪呢?”
姜煦道:“明日,他就会到你们府上长住,你爹收了他当府医,姓赵,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我与他交代过了,请他多关照你。不过,他不能常住的,约莫只暂住一个月,你的病若是需常年调理,回头得想其他办法。”
傅蓉微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磕个头。
她抬起双手,贴在前额上,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姜煦早侧开了身子,眼望着天,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傅蓉微:“姜少将军于我有大恩,日后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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