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可没有闲工夫看着他们演戏,更没有心情听他们说这些,只是将阿琼拉在了身侧,而后对谢安使了个颜色。
谢安二话不说,便将五百两的银票从怀中拿了出来,却没有立刻就给屠夫,而是问道:“家中可有纸笔?”
那屠夫见着这样大的银票,眼神都亮了,自然是无有不应的点头:“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
拿了纸笔啦之后,那屠夫看着谢安在上面写写画画,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有些疑虑:“你们这是……在写什么?”
“契书。”
谢安沾了墨,眸色冰冷:“今日咱们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谁也别打量着蒙谁,等签了这契约书之后,你安心,我们也安心。”
那屠夫的脸色就变了变,语气也不大好地嘀咕了起来:“你们四处去问问我的名字,竟还是这般地不相信我?”
谢安却好笑抬眸:“你要我们拿什么相信你?你觉得你可以被相信吗?”
那屠夫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任凭谢安写了契约书之后,就签字画押,便算是将阿琼交给他们了。
初月一刻也不愿在这肮脏陈朽的院子里多待,只领了阿琼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你干什么去?!”
却听得身后屠夫的声音响起,回头这才看到,屠夫拉了月娘,正在院中拉扯。
月娘似乎想跟着初月他们离开,拼了命地想甩开屠夫拉着自己的手:“你方才没听到吗?!那是我女儿,是要接了我和阿琼享福去的。她们此刻都要走了,我自然要跟上。你有那五百两,做什么不成?再买个媳妇也是绰绰有余了,何必拉扯着我呢?”
她如此义正言辞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是生了病的?
瞧着他们如此拉扯,连初月都觉得可笑。
那屠夫更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月娘的跟前儿:“我和你说,他们买的是阿琼,不是你!你别想就这么走!阿琼是去过好日子的,可你这个贱女人可不配!”
说着,他也不怕笑话一般,看向了初月:“你说你是她女儿?那怎么这么多年她都没在你身边?我从前从未听说过她有女儿,想来是她将你扔掉了吧?她这女人就是这样,难不成你还要将她也带回你的府中?你瞧着吧,她只会仗势欺人,到了你的府中,可有的你受的呢!”
他们二人的生活,便是如此相互折磨的吗?
初月略微挑眉,倒是觉得这屠夫说的不错。
月娘则是狠狠地甩开了屠夫的手,而后急急地朝着初月这里走了过来:“你可别听他的!他这些年将我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了!?我也没多少日子了,你就当是可怜一下我,将我接去你那里,我吃不了你多少,还能帮你照顾阿琼呢!阿琼还小,她可不能离了母亲!”
他如此迫切的样子,却让阿琼害怕了一般,朝着初月的身后躲了躲。
初月看着急切的月娘,只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悲。
到底,是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我叫什么名字?”
快走到初月身旁的月娘被谢安拦了下来,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便愣了愣。
张了张口,竟发觉自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口口声声说初月是她的女儿,却是连初月叫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