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抬眸,瞧着粗布麻衣的谢司云,看着贫穷到快要让人疯掉的珍珠村,知道他们这是背水一战。
也是谢司云的一个赌,他赌初月会好好做。
被信任的感觉有些奇怪,让初月说不出到底是压力大还是欢喜。
在这嘈杂的人群之中,初月低声喃喃:“你就不怕我卷铺盖跑人了?”
她以为谢司云听不到的。
却感觉到头顶的笑声闷闷地响起,那男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嘈杂之中,显得格外不真切:“我不怕。”
只三个字,就让初月的心脏重重一跳,而后挣脱了谢司云,竟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谢司云的一句话,让初月忙碌到了半夜里。
好容易送走了最后的人,初月累的已经快要趴下了:不说整个珍珠村吧,起码大半个珍珠村的村民们都想参与这件事。所以她这一日光是记录手腕都快要断了,虽说官府的人来了,景立信也来了,但不知为何,景立信始终板着一张脸,倒像是在和初月生气了一般。
初月又要应付那些村民,又要时时刻刻地观察着景立信的情况,还得应付那边谢司云的齐铎,当真是累的不轻。
好容易人都走了,景立信却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初月想和他保持距离,但他就杵在那,让初月不得不上前去,轻咳一声:“你……这么晚了,还不走吗?”
景立信抬起头来,方才还冷漠的眼神,此时此刻却带着几分灼热,几分悲哀,又有几分同情地看着初月:“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头顶三个大问好出现,看在景立信今儿也算是帮了忙的份儿上,初月耐着性子和他说话:“你什么意思?”
景立信放下手中的比,瞧着初月的样子仿佛初月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他将这些事情全都扔给了你,自己却不知跑去了哪里。初月,女人不该是如此的。你只需要相夫教子就是,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怎能让你来做?你瞧瞧,今儿这屋子里多少人,又有多少男人?你可看见了?他们看你的眼神?”
行……忍!
初月告诉自己这一个字,她知道她不可能去改变景立信这样的一个从小就读圣贤书,甚至读到了迂腐的人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我没觉得我这样抛头露面有什么的。所以你也不用为我而感觉到可怜什么的,我会努力朝着我要的生活走去,不需要你操心了。倒是你,还是努力读书吧,好好考试,出人头地才是正道。”
“初月!”
景立信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一同上京吧?我虽不能给你什么富贵的生活,可我保证你不会再抛头露面。你只需要做我身后的女人,相夫教子,将我们的家营造好就是了。不要留在这里受苦了,成吗?”
初月却疑惑转头,瞧着景立信:“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难道不知,我现在是旁人的娘子吗?”
初月这话,让景立信着急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带你奔走。我会以男人的方式告诉谢司云,让他放了你。大不了……你在这里的吃穿用度,你当时被卖来这里的钱,我都出了还不行吗?”
怒火,好像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