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卫戍司令部。
虽然是凌晨六点,可司令部会议室里却是灯火通明,整个卫戍战区所有能够赶来参加会议的师长以上军官全都已经到齐了。
此时的南京战区,外围已经只剩乌龙山、狮子山、挹江门外的下关码头、幕府山、红山等廖廖几处国防工事了,乌龙山和狮子山要塞的守军甚至已经成了孤军,两位师长甚至因此而未能到赶到司令部列席会议。
唐上将扬了扬手中那纸电文,道:“诸位都已经看过电文了,有什么感想哪?”
“这是矫诏!岳维汉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第2军团军团长徐源泉拍案而起,怒道,“小小的上校团长,未经请示上峰就敢擅自发布这样的电文,还用明码,其心可诛!我看也不用上军事法庭了,按军规,都够枪毙十次了!”
岳维汉的奉化藉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将领就会因此而对他另眼相看,恰恰相反,绝大多数[]将领反而因为种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对岳维汉充满了敌意,徐源泉就是其中之一。
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中将皱了皱眉头,道:“大逆不道怕是言重了吧?”
“言重?”徐源泉冷冷地掠了桂永青中将一眼,道,“我看还是说得轻了。”
桂永青中将冷然道:“岳维汉团长擅自伪造委座令谕,的确罪无可恕,但他的初衷只是想要坚定宝山团和南京战区全体官兵抗战之决心,难道岳维汉要带着宝山团全体官兵与曰寇血战到底也有错吗?这也算大逆不道吗?”
“你……”徐源泉道,“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桂永青冷然道,“我看有人是心虚了。”
“谁心虚了?”徐源泉色变道,“桂永青,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桂某有没有血口喷人,有些人心里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桂永青道,“我看有些人就是被岳维汉和宝山团的这纸电文给触动了,因为这纸电文彻底堵绝了他们的退路,逼得他们只能和小鬼子拼命了。”
“桂永青,你什么意思?”徐源泉勃然大怒道,“别以为就你一个不怕死!”
“桂某可没有这么说。”桂永青环视一周,肃然道,“在座的都是党国高级将领,平时又深受委座栽培之恩,值此家国危难时刻,相信绝大多数袍泽都抱着和桂某同样的心思,希望杀身以报领袖,杀身以报国家和民族,只不过有那么几个人嘛……”
唐上将猛然扬手,桂中将的话语顿时便嘎然而止,众将领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这些话就不必讲了。”唐上将冷冷地道,“唐某既然敢临危受命,扼守南京,就没打算再活着离开,诸位都是委座爱将,唐某有心替党国保留英才,数曰之前也给过你们离开南京的机会,但是你们自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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