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秋雨凉,今晨花飘香。
院落中的海棠树,纷纷扬扬的洒落花瓣雨,白里透粉。丝丝清香淡雅,飘散于院落之中。
东窗下,俏脸如粉,眉眼似画的平儿,手中绞着手绢面露焦急的站在廊下。
西屋里,丹凤眼,柳叶眉,粉面含春的凤姐儿,正在数落醒了酒的李云泽。
“人家娶新妇,倒是把你给乐的没边。巴巴的赶上去帮忙不说,还从我这儿拿银子请人吃酒。现在喝的五迷三道,还得我来给你醒酒...”
牙尖嘴利啪啪啪,凤姐儿的口舌之利的确是名不虚传。
摇了摇头,李云泽眉头一皱“什么时候了?”
‘铛铛铛~~~’
说话之间,房间内的挂式摆钟摆来摆去的开始报时。
“巳时四刻。”凤姐儿冷笑着将手中的醒酒汤递过来“我的爷,昨夜回来吐的到处都是,都把我给熏到平儿床上去了。早上过来见你跟没进气似的躺着,现在这是回魂了?”
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彻底清醒了的李云泽,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凤姐儿。
头戴攒珠髻,斜簪挂珠钗。项围缨络圈,裙系玫瑰珮。身穿大红袄,外罩银鼠褂。
天色丽质好颜色,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端端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系统的话没说错,他还真是懂我。’李云泽砸吧嘴,向着凤姐儿招手“过来。”
俏面微红的凤姐儿,抿着嘴角“身上都是味儿,还不快去洗洗。”
说罢转身向着外面嘱咐“平儿,给爷备下洗澡水。”
平儿清脆的回应“已经备下了。”
凤姐儿上前一步,拽着李云泽的衣袖“快去。”
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浑身舒坦。
就是没人在一旁服侍,感觉有些不习惯。
等他出来,凤姐儿已然等候在门外“西府的蓉哥儿早早的就派人来请你过去。昨夜才喝的烂醉,今日又来。总有一天你们得...”
“闭嘴。”
正在想事的李云泽眉头一皱,随口一句就让凤姐儿心中一颤。
下意识的想要发作,可目光对上李云泽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发火的话就不敢说出口。
那份气度,带着极为强烈的威压。
李云泽摆摆手,迈步走进了书房之中。
凤姐儿啧啧称奇“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爷居然进书房了?”
来到书房的李云泽,直接在书柜上一本本的翻找。
他不是找什么孤本奇书,而是寻史书。
翻找了好一会,总算是找到了一本崭新的史书。
翻阅之后,李云泽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时间段。
历史的突变发生在正德十四年,这一年宁王朱宸濠起兵作乱,正德皇帝御驾亲征,却意外落水而死。随行的王阳明被追责罢免。
正德皇帝死因成迷,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宁王收买宫中之人下手。
皇帝死了,可却没有儿子继承。
再加上宁王声势越来越大,整个天下都是动荡不安,各路英雄豪杰也是乘势而起。
“大周太祖起于关中,得英雄豪杰相助,二十年间席卷天下。”
“太祖在位二十七年,太宗在位一十九年,太上皇年幼登基,在位五十年,于十二年前禅位于今上。”
说话的功夫,房门外却是走入一人。
来人手拿折扇,肤色白净,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傲然之色。唯有双眼浑浊,眼袋泛黑,明显是酒色过度的模样。
“老二,你来了。”来人大刺刺的走过来,向着李云泽招呼一声,随即抬手拍了急忙起身的贾蓉一巴掌“整天就知道喝喝喝,自己的亲事一点都不知道去操办。”
“爹,孩儿错了。”贾蓉当即行礼道歉,低眉顺眼的宛如奴仆。
来人自是现任宁国府之主,贾家的族长,继承宁国府爵位的贾珍。
大周朝的爵位也有世袭罔替的,北郡王水溶就是。
荣宁二府却没有这份待遇,宁国府的爵位到了贾珍这一代,已然是递减到了三等威烈将军的份上。
看着眼前消瘦的贾珍,李云泽微微一笑。
既看不到威,也看不到烈,这压根就是个酒色之徒。
“老二。”发了通威风的贾珍,坐下之后嘿嘿笑着说“我这儿媳妇,你是不知道啊...”
说到这里,他又收声。
转首看着一旁侍立的贾蓉,直接抬腿踹了过去“还不速速倒酒。”
看着狼狈为贾珍倒酒的贾蓉,李云泽微微摇头。
就这种懦弱的性格,怎么可能护得住秦可卿。
“老二...”
“大哥,饮酒。”李云泽云淡风轻的与贾珍碰杯,心里却是破口大骂‘你踏马才是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你给我等着!’
“我那儿媳妇,国色天香。”几杯酒下肚,贾珍原形毕露,毫不避讳的当着贾蓉的面说秦可卿。
“待得他日入得府中,嘿嘿嘿~~~”说完还转首去看面色阵红阵白的贾蓉“你这什么脸色,可是有何不满?”
“岂敢。”贾蓉连连赔笑“孩儿不敢,一切都听父亲的。”
一番宴饮下来,贾珍酩酊大醉,口中不断唤着美人美人~~~
贾蓉无奈,只好着人去请尤氏来照顾。
“二叔,今日没法子了。”贾蓉向李云泽告罪“等过两日亲事说定,必当请二叔去园子里好生高乐一番。”
李云泽似笑非笑的示意呼呼大睡的贾珍“他说的那些话,你不在乎?”
“嗨。”还未见过秦可卿的贾蓉,大大咧咧的摆手“多大点事,咱们爷们身边还能缺得了女子不成。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爹的。”
李云泽垂下眼睑,这对垃圾父子必须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笑容亲切的李云泽摆摆手,起身离开了会芳园。
打发了兴儿他们回去,李云泽背着手走在大街上。
大周朝的国都神京还是很热闹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道两侧的商铺也是鳞次栉比。
只是街角的乞丐,与外地涌来的难民,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表述着外面的情况没那么好。
“不能留在这儿。”
李云泽心头的思绪转动不停“留下来只能混吃等死,必须出去抓兵权。这乱世,手中无兵那就是待宰羔羊。”
转身看着身后的荣宁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在走之前,得先办了那对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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