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即便启用旧臣,也不该是他这位太子党,更不可能是刚刚登基。
可高熲很快发现,对于这位陛下而言,根本不用在意这些,仅仅半年,群臣已是无所不从。
高熲倒也释然,这位连太子都不是的时候,就能在短短半年内掌控六部大半权力,如今连关陇世家都被他打压得衰弱下去,还有谁敢逆其意?
此刻见得大隋国泰民安,国力强盛,再想到那于王府中醉生梦死的杨勇,高熲竟有种庆幸之感。
庆幸自己的失败,才有此盛世太平!
此刻他出面荐才,裴矩面色微不可查地一变,顾承问道:“人在哪处?”
“禀陛下!”
这时黄裳上前一步:“长孙晟年前回京复旨,途中遭人所伤,正在府中养病。”
“哦?竟有此事?”
顾承眉头一扬:“派御医为他看病疗伤,三日后入宫!”
……
“臣长孙晟,魔相宗传人,拜见吾皇!”
第二日,仁寿宫万年殿内,长孙晟就来觐见。
长孙晟最令人一见难忘的,不是那晶莹如玉的皮肤,而是如刀刃寒霜般的眼睛,可以不带丝毫情感,只余下绝对的算计。
而他自报家门传承,让侍立一旁的魏进忠都是一怔。
此人居然是魔门两派六道中,传承纵横家之道的魔相宗传人?
“嗯!”
顾承道:“你在突厥诱之以利,怵之以威,以夷攻夷,做得不错!”
“臣为陛下为大隋效命,万死莫辞!”
长孙晟毫不迟疑地拜下。
顾承颔首:“听说你妻子新丧,渤海高氏,端庄淑雅,可为良配!”
“谢陛下赐婚!”
长孙晟大喜。
一君一臣丝毫不提,那所受的伤势是从何而来,只表态度。
即便是再英明的皇帝,也不可能令群臣和和睦睦,各尽其职,毫不争权夺势。
所以对于顾承而言,无论长孙晟是不是裴矩所伤,只要两人听命受用,便足够了。
“依你之见,东西突厥为何合一?”
圣恩过后,顾承开口问道。
“此乃东突厥战神武尊毕玄、西突厥国师云帅联手为之!”
长孙晟道:“此二人本是生死大敌,毕玄年轻时无意间巧遇沙漠神殿,自创炎阳奇功,方奠定大宗师的根基,而据说云帅从波斯初至草原,迷失于沙漠中,也入此殿,却由于毕玄所阻失之交臂,因此结下深仇大恨……”
“神殿么?”
顾承嘴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此大仇,能令他们冰释前嫌,确实不容易啊!”
“最可怕的还是此次的可汗之位,乃是盟举,这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知毕玄和云帅是如何说服都蓝可汗、启民可汗与处罗可汗。”
长孙晟目光郑重地道。
如今的东西突厥,基本就以这三位可汗掌权,麾下部族云集。
现在让他们推举出一个新的可汗,成为所有突厥人的王,这不吝于让已经立国的曹操刘备孙权,选举新的汉朝皇帝,再俯首称臣一般,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看好谁?”
顾承笑笑。
“臣的人选,恐怕不入陛下法眼!”
长孙晟迟疑了下,开口道:“这五年来,东突厥有一伙马贼崛起,为首之人,名为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