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殿内陡然安静下来。
“臣等愿意!”
片刻之后,群臣跪下,心里将这些死太监骂得个狗血喷头。
自己都要死了,居然拉家族下水,简直不当人子。
他们似乎忘了,十常侍本就是阉人,心态扭曲。
位高权重之时,亲朋党羽鱼肉乡里,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失势,反倒让家族免罪,只诛首恶?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兴王之表,大圣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目睹这一幕,三公看向顾承的目光,终于不再平静。
十常侍失了皇权,就是一群阉狗,不足为惧,但多年的宦官掌权,他们的父兄子弟早就遍布各州郡为官,党羽众多。
值此黄巾之乱,如果一口气将十常侍杀光,那爽快是爽快了,但宦官势力在各地必然犯上作乱。
洛阳有禁军,可挥手平三十万豪仆,各州郡也能如此吗?
显然不行!
到时宦官势力垂死挣扎,太子就会无奈地发现,必须要依赖世家的力量,才能平复祸乱。
那一刻,就是皇权被世家架空的开始。
宦官、外戚、世家、宗室、权臣,你方唱罢我登场,从皇帝手中分薄权力,历代皆是如此。
谁知顾承居然不杀。
他留着十常侍,令宦官家族平黄巾之乱,以毒攻毒,再令各地世家监督,三方制衡。
但就在群臣以为十常侍逃过一劫之际,顾承突然对着张让道:“挑一本宣读!”
唰!
一道道歹毒的目光望向自己,张让面色数度变化,却不敢抗命,连滚带爬来到台阶上,取了中间一份,展开念出:“中常侍蹇硕,奸盗内帑,诬陷忠良,搜刮暴敛,荼毒生民,恶贯满盈,亟伸宪典,今满门抄斩,悬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布告天下!”
“张让!张让!为何选我?为何选我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赵忠等人身躯一晃,脸上露出险死还生的狂喜,蹇硕却哭天抢地,疯狂嚎叫。
“张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蹇硕被拖下殿去,歇斯底里的咒骂声久久不散,张让脸皮抽了抽,却露出了笑容。
作为皇帝养的狗,能够背锅,那证明还有用处,最惨的就是想背都没法背。
张钧则浑身冷汗,只觉得顾承似笑非笑地扫过一眼,将一切秘密都看得通透。
这位太子殿下莫非还精于卜卦,否则怎能近乎一字不差,复述出他的奏请?
三公则望向那十本敕书。
他们很想看一看,上面到底是真的写上了所有十常侍的名字,随机选择,还是全部十本都是蹇硕!
十常侍中,唯有蹇硕势力范围聚集在洛阳,个人武力最高,又最会练兵,三十万豪仆的军阵正是其一手操练。
太子绝对容不下他!
然而众人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为殿下效死,灭黄巾!灭黄巾!”
下一刻,顾承一挥手,九本敕书化作灰尘,随风飘散,张让等人见了狂松一口气,拼命磕头,被侍卫押下。
朝会散了。
这短暂的朝会,造成的影响无比深远,甚至可能造成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
待得众臣匆匆离去,顾承入主东宫,目睹承乾宫坐落于阵眼,微微颔首。
回到主世界,他杀张角,开党禁,诱十常,成太子,终于迈出关键这步,掌控皇权。
接下来,就是初立班底。
这是最波澜壮阔的年代,众星闪耀,群英荟萃。
既为天下独主,要做的就是知人善用,把将星英才收于麾下。
“蔡邕还没到洛阳么?怀才不遇,又非贪生畏死,没理由拖延到现在啊!”
对此顾承并不急躁,步步为营,首先着眼洛阳。
按理来说,某个名满天下的大儒该到了。
“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顾承念头一动,吩咐下人:“唤蔡琰来!”
果不其然,蔡文姬迈入殿内,恭敬见礼后,端庄少女盈盈拜下,泣声道:
“求殿下救家父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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