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怎么可能高兴?
他很清楚就算三天后就算黄四郎真给钱,这钱就算能拿走,但跟唐颂也没关系。他的任务是覆灭黄四郎,可不是拿走黄四郎的一部分钱。
在唐颂的参与下,麻匪一伙和黄四郎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只要能拿钱走人,双方大概率不会斗个你死我活。只怕一旦拿钱离开鹅城,从此双方就天各一方,永不相见了。
这样一来,唐颂的第三个任务就彻底泡汤。
所以事情从这一刻起,唐颂的目标和麻匪团伙的目标产生了明显分歧,不再一致,唐颂要是想要完成任务,他就必须想办法让张牧之他们听自己的。
“爹,你怎么不高兴?”唐颂没有回答老二的问题,而是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张牧之。
他很清楚,要想达成目的完成任务,就必须想办法搞定张牧之。
“师爷怎么想?”张牧之也没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马邦德。
“有诈!”马邦德沉声道,“按照咱们在鸿门宴上谈好的,黄四郎的一百八十万相当于白给咱们,而且咱们之前也分析过,他不是真想让咱们出城剿匪。更重要的是,咱们是知道的,胡百根本不是麻匪。那他为什么还答应三天后给钱?这里面一定有诈!”
“诈在哪儿?”张牧之问道。
“黄四郎心思深沉,我猜不透。”马邦德摇头。
张牧之点点头看向唐颂:“我也觉得这里头有诈,黄四郎绝不可能老老实实掏钱。他其实很清楚,昨晚他的人都是我们打死的,我们跟他已经结了仇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给我们钱?”
“啊?不给钱?那咱们刚不是白高兴了!”老五失望道。
黄四郎会给钱吗?
唐颂知道,他很可能会给,因为黄四郎真正的杀招在城外!就在麻匪们欢天喜地押着银子离开鹅城后,等待他们的将是假麻子的埋伏。
有了唐颂的先知先觉,破解这一局并不难,但还是那句话,唐颂的目的不是让弟兄们顺利带钱离开,所以他不能从这个角度来解决问题。
“缓兵之计!”唐颂深吸一口气,看着张牧之缓缓吐出四个字。
“也许是哪个被黄四郎迫害过的人想要故意跟黄四郎找别扭。”老三道。
“有这个可能。”唐颂道,“但也有可能鹅城有人想看咱们和黄四郎斗起来,所以特意来通知你们去救我。”
“不是六子,你说这个跟咱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老二问道。
“有关系!”唐颂道,“现在黄四郎龟缩不出,咱们拿他没办法,暂时僵到了这里。如果我猜的没错,鹅城真有人想要坐山观虎斗,那这第三方势力,也许能帮咱们打破僵局。”
“两大家族?”马邦德猜测道,“够资格跟黄四郎掰腕子的,也只有两大家族了,要不,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两家?”
唐颂摇头:“也许是两大家族,但也许不是。如果不是,咱们贸然拜访两大家族就会打草惊蛇,让黄四郎更警惕咱们。”
顿了顿,他道:“其实咱们不必猜来猜去,那天打冤鼓的人你们不是见过吗?把他找来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张牧之一拍脑门:“我都糊涂了,我记得那人模样!你们谁还记得?”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摇头。
张牧之猛地站起来:“老二六子,你们跟我走一趟,咱们仨把这个人找出来!剩下的人留守县衙!”
“是!”
鹅城说大不大,但也有数万人口。要想在数万人口中找出一个不知姓名只知道样貌的人,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张牧之自有办法,他的找人逻辑很清楚,也很简单。
他先是挨个拜访了县衙周边几户人家,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那天敲冤鼓的人。
那天那人搞出那么大动静,肯定有人出来查看,所以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那天敲冤鼓的人。
他们给出了一个名字——张长和。
而且他们还给出了张长和的家庭住址,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