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湛给气的,又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吻着,又激动起来,手都伸进去,沿着他的腰线直往上。
小谢也情动,两人的下身厮磨着,都硬起来。
好不容易喘口气,小谢轻声地有些发急:“你真要弄?你爹妈就在隔壁!”
安湛没吭声,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下身前挺,手就去解他皮带,扒裤子。一副豁出去谁怕谁的模样。
“喂!”小谢还是有顾忌的,想给两个老人留点好印象。
“那你得把刚才那句话收回,什么两条腿的人,三条腿的□□,你给收回去。”
小谢傻了,这家伙这口气,算是撒娇还是耍赖啊?
他都又气又想笑,多大一个人了。
“收回去。”像小孩子赌气。
小谢皱鼻子,低声地:“我又没说错。”说着,低头,腮帮子有些鼓起来。
安湛把他拉到床边,让他坐在他膝盖上,小谢别扭了下就跪坐在他身上。
男人轻声地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零零年一月到底怎么了?”
小谢抬眼:“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那年怎么了。也没怎么。”
“你还……”安湛叹口气,抱小孩一样抱住他,还是有些份量的,但是这样的姿势特别有安全感。
“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一直以为你不想走这条道,我去上海,他们说你出国了,考研也没考。结果,你妈妈得病了,你还得了急病——”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
顿了会儿,“林颜颜说的。”
小谢不吭声,头靠到他肩膀上。
突然,他猛地用力,一下子,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他压在安湛的身上。
“每次想到,我就想揍你。”他扬着拳头,那神态还不像作假。
“那你就揍。”
“我……”小谢突然有些梗住,倒不是还介怀,还伤心,只是那一段,他深深埋着,对林颜颜也只是说了一点点。他想埋下去不碰的,因为过去了,因为不想和这个家伙说,好像露怯,说了,就跟揭伤疤一样,自己难受,老安也未见得就会好过。
这段时间,他能清晰体认到,这个男人在和自己分离的时间里并不是快乐悠游的。
出国,叫什么Simon,一心拼事业,打扮得那么骚包,其实也很孤单。
安湛无来由地酸楚,他轻轻摸他的头,等着他。
“我那天很痛,痛得差点想写遗言,在宾馆里,交了钱身上只剩下几十块火车票钱。我还刷了你的卡,本来想扔了的。”
他说得掐头去尾,断断落落,老安并不能全明白,却又觉得已经明白很多。
“你来南京了?”
小谢趴在他身上,微一点头,那些痛都淡去了,可是那个模糊的侧影却永远印在他脑子里。
他支起手臂就是一拳。很用力挥出,落下时却收了几分力。
竟然来南京了。
安湛顾不得腹间的疼痛,脑细胞拼命运转,一月份,他来南京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在宾馆发病,他身上没钱,以他的脾气竟然不得不再用我的卡……
真他妈的。
“我……”他说不出话,哑了半晌,竟不知从何说起。六年,六年啊。
“我那天回来看到桌上的油条,以为是夏老师买的。”
男人猛地抱住小谢的头:“你来了,那天你来了是不是?”
“你妈的混蛋,一辈子对我好,才几天……”
小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家伙不甘寂寞跟别人上了床。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心痛得要命。
就想揍他,揍他,揍他。
他又想也许真的有什么狗血的误会,那这六年更去向谁要呢?
也许老天就想开自己一个玩笑?老天给自己一个机会离开,可兜兜转转还是回来。
他都不太敢听男人接着要说的话。
他挣开男人的手,伸手捣住他的嘴。
看着床上的男人:“那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倒霉的,前一天知道我妈得了癌症,没几天好活,隔了没几个小时,奔到南京,就看到老安和别人乱来,去住个宾馆,想复习迎考,突然发急病,痛得死去活来。”
“我当时想,这辈子都不见你了,死老gay!”
安湛那刻分辨不出心里的滋味,嘴里很苦。
他将他每个字都听进去,那家伙说到他和别人乱来时,都不用“你”,只说他的名字,是想都不敢想吧。
他这些年都在想什么,想这个人不要他了,这个人过自己的生活去了,这个人……怎么就没想到,他在受苦,他在煎熬,他一个轻狂少年短短几年就变得这么淡然,看着那么沉稳世故,曾经想要让他永远快快乐乐,像个孩子一样,可以活得天真纯粹,去做作家,去周游世界。
他怔怔地看着青年。
心绞成一团。
竟然,这个家伙比自己想的要更爱自己。
过了这些年,经过这些,他还愿意回来,回到自己身边。突然想到那天在奉化,宾馆的洗手间,窗口,叼着烟,遥望窗外的孤寂青年。
想到发着高烧,送上门的,满脸红晕的青年。
男人实在受不了,闭上眼,眼睛有些热。似乎有什么淌下来。
他坐起拼命抱住小谢,拼命抱住他。浑身发着颤。
“小灵,对不起。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算解释,误会造成的后果都已成事实,青年内心的不安全感,时时刻刻准备分手,嘴里挂着的都是珍惜当下,都是自己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