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来和李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们把早准备好的烟拿出来,分发给大家。战友们一边抽烟,一边笑嘻嘻地说:班长,你瘦了,没有在部队时精神了,是不是谈对象了?
刘春来和李林不管战友问什么,一律微笑着,打量了这个,又看一眼那个,然后就和战友抱在了一起。
抬起头时,刘春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中队长邱豪杰。中队长透过人群默默地看着两个人。
刘春来拉了李林一下,两个人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他们现在穿的不再是军装,但他们还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然后,向中队长跑过去。
两个人跑到邱豪杰中队长面前,举起手敬了军礼:报告中队长——
话说到这里,他们就没词了,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回到部队来看看,一时间,竟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邱中队长热情地握着他们的手说:欢迎你们回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就是回来看看。
邱中队长点点头:让通信员在招待所给你们开一间客房,以前你们是中队的人,现在回来了,你们就是中队的客人。
那天晚上,刘春来和李林就住在了支队的招待所里。
战友们也都三五成群地过来看望他们。晚饭的时候,马小初还给他们打来了中队的饭。埋头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眼泪止不住地落在了碗里,马小初急得一边用手摩挲着裤腿,一边劝着:别哭啊,班长,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知道,你们也想这些战友。
邱中队长和指导员是熄灯前来到招待所的。
直到站在中队长和指导员的面前,两个人憋在心里的话才终于说了出来:中队长、指导员,我们是想打听个事儿,那个逃跑的毒贩抓到没有?
指导员和邱中队长招呼两个人坐下,也在另一张床沿上坐了下来。
邱中队长沉吟了一下说:按道理,老孟的事不该跟你们说,这是组织的秘密,但我和指导员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说到这儿,邱中队长冲指导员点点头道:指导员,还是你说吧。
指导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沉重:好,那我就告诉你们,老孟至今还没有被抓获。公安机关也给其他省发了协查通报,但老孟就像人间蒸发一般,目前丝毫没有消息。
指导员说到这里,停住了。
邱中队长拍了一下腿道:没关系,老孟迟早会抓到的,他就是跑到天边,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了,你们俩这次来,中队欢迎你们,有什么困难就跟中队说。
这时,熄灯号吹响了。邱中队长和指导员站起身来:那你们休息,我们还要去查哨。
当熄灯号又一次响起时,刘春来和李林已经躺到了床上。一切都静了下来,军营特有的静谧浪一般地涌了过来。
两个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过了许久,李林翻了个身:春来,还没睡?
睡不着啊。刘春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摸出两支烟,递给了李林一支。
暗夜里,两个烟头明明灭灭地闪着。
你说这老孟去哪儿了?刘春来狠狠地吸了口烟,自言自语着。
中队长不是说了嘛,就是跑到天边也要把他抓回来。
刘春来忽然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怎么了?
没事儿,烟呛的。刘春来用力按灭了手里的烟头。
忽然,李林在黑暗中说:明天咱就去公安局看看,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新消息。
刘春来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只要一天抓不到老孟,我这心就一天不得安生。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似乎在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夜里,他们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惊醒。两个人条件反射地站到了地上,穿好衣服时,才发现哨声是在营区的另一侧响起。
透过窗子,他们看见一队战士紧急集合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看着窗外的一切,他们知道这是部队又接到了紧急命令。
第二天一早,他们才得知又有一个大案发生了。全支队的人统统都去执行搜山任务了,整个营区除了执勤人员,一下子就空了。
刘春来和李林走在空荡荡的营区里,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一个月前不离开部队,他们就依然还是这里的一员,和战友们一起站岗训练,执行抓捕任务,生活既紧张而又充实。可现在,他们只能作为看客目睹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没过多久,两个人落寞地从营区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