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撇撇嘴,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大,匆忙间她把为老儿子成年时候准备的衣服也打包给了老大,这下起码老大未来五年的衣服都不用担心了。要自己说,带上点钱就够了,卖东西的到处有,你何必都自己亲手做呢!
她总是有着很多的担忧,所以在姜桓的记忆里,无数个夜晚,她都在挑灯缝补浆洗,即使闲暇时间她还会接一些店铺的活计来做—而家里明明不缺少她这份薪资。
现在她又在自己的老儿子忙活!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了,夏储冬粮,有备无妨嘛!”姜桓有点头疼母亲的唠叨,大道理我知道,我知道!伸手将放着衣篮和油灯的方桌平平端起,硬杂木的桌子在手里并不显得沉重,轻松跨过门槛,放进中堂。
大门被推开,父亲端着长长的烟杆走了进来,腰间挂着一把长鞘大刀。父亲挎刀的样子倒是没见过,国字脸上浓密的胡渣,高大的身材,多年的大厨养了一身肉,却不显肥胖,配一柄大刀像似一个威猛的武士。
“爹,你这可比拿菜刀的样子好看多了,我觉得就是靠这身卖相肯定有人愿意招你做护卫.”姜桓打趣道。
父亲哈哈一笑“喏,现在就是护卫了,!瞧见没,你七叔父的珍藏现在到我手里了。给你!“拍拍腰间的刀,他打怀里掏出一柄带鞘匕首递了过来。
姜桓接过掂了掂,呦!挺有分量的!
乌黑的鞘像是两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木块拼凑随手刀削而成,除了一柄便于配挂的小洞外没有任何打磨和雕琢。金属材质的匕柄暗青色,还有些锈蚀的痕迹,看得出最近有临时打磨过,护手处也毫无雕饰,像一个廉价的失败作品,没有丝毫雕饰的价值。轻轻抽出匕首,姜桓轻抽一口气,匕首两面雕刻有美丽图案,似云霞似波纹,在青色的金属材质衬托下一股历史的悠远味道随之而来。作为土包子的姜桓当然只能就视觉而言看出美丽的一面,再稍微深究的话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咋咋嘴以示赞美之意。
这都什么年代了,青铜器皿都快成文物了,难道事见我要银子打算买把匕首,想省钱就弄这么一玩意?
“爹你平时没这么抠啊!”姜桓狐疑的瞧着老爹。
“啧!”姜大厨顿时不乐意了,“这是你七叔父的宝贝,今儿爹花大力气要出来的,来来,让你瞅瞅是不是个宝贝!”说罢,低头拎起一把凳子,反手削去,两指厚的块木头无声掉落一块,干净利索!
姜桓一瞧这模样,心道不错诶,这有点意思呵!以前也是见过大侠们酒桌上一言不合,动刀动剑插桌子砍凳子威慑对方。为了开店,家里这些桌椅的木料都是选的结实木料,那高达几十两上百两银子高价买来的宝刀宝剑你要是不用点力还真未必能捅得进去!
七叔父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出手就是精品!就是为人太小气,不知道老爹掏了什么东西去换的。
姜大厨瞥了眼乐开花的儿子,匕首还入匕鞘,丢了过去,笑骂道“小兔崽子,回屋乐去,记得吃药!”
“诶!”你骂就骂吧,你不嫌弃我还说啥!姜桓一点不介意。乐呵呵的转身跑进厨房端出自己的木盆,自大锅里舀出半盆热水,端进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不大,一张炕倒是不小,虽是入秋,但是炕下已经供暖,屋外秋风习习,屋内暖意逼人!
自床头的木柜中掏出两个小罐,一个小罐中掏出几粒漆黑药丸,放在口中仰头吞下,初入口有些甜,几个呼吸后仿佛药品在胃里花开,露出糖衣内的真材实料,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上涌,像似新鲜鸡屎味,而且量还不小,整个嗓子眼苦水上涌,姜桓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一直反感医生,我一直怀疑这些庸医在药丸里放了鸡屎想害死老子!赶紧从另外一个罐子中舀出一勺蜂蜜塞进嘴巴,再来一勺......
恋恋不舍的放下蜜罐,姜桓坐在炕沿上,把脚慢慢放在滚烫的热水中,长抽一口气,强忍着把脚抽出的念头,把脚离开盆底,舌顶上腭,闭目暗自运气,一股火热的气息自脚心涌泉穴缓缓而上,自漏谷,血海上升,落入气海,然后散入全身。盏茶功夫,火热气息消失,轻吐出一口浊气,躺在床上浑身暖暖的,体内暂时没有了寒意的侵袭,舒展着随着黑夜降临开始变得麻木的四肢,舒服得想要呻吟!
姜桓眯着眼睛一只手捻着匕首在眼前仔细打量,匕首边缘初看并不显得如何锋利,细瞧起来也普普通通,只是目光稍稍错开,让人觉得有股冷意。手腕轻抖,寒光上冲,匕首无声无息过半钉入房梁。
这或许是一件“器”具!姜桓揉了揉眼眶,双目运神盯紧匕首,一朵光辉眼中绽放,仿佛阳光照射在金箔上反射出美妙的色彩,而原本钉在梁上的匕首突然掉落,调转锋刃直冲姜桓眼睛狠狠刺下!
姜桓瞳孔瞬间收缩,后脑勺一片凉意炸开,整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