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一的又与它们不同。
不同在何处。
王玄之那颗柔得不成样的心,告诉了他答案。
小动物会令他产生兴趣,是个人的喜好,最多对它们只有喜爱之情;但道一不同,和她的名字一样,是自己心中的唯一,只要他活着,就会一直是那个唯一。
他不曾动过的心,许是在濮阳那初见,便已悄然行动,自那之后,心之所向,皆因眼前人。
王玄之十指修长,筋骨肌理饱满,骨笛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不似凡物。
道一整副心神,都被吸了过去。
骨笛和手转到王玄之唇边,道一视线跟着移动,她的眼神有瞬间迷离。
浑身流淌的气韵,更像九霄观祖师了呀!
道一疑惑,道一不解。
但不妨碍她欣赏。
笛音于山水间环绕,如同一个个精怪,跟随山风拂过耳畔,絮絮低语,诉说着它们的心事。
道一好似看到,濮阳的癸末间牢房。
恰如两人初见,一人光风霁月,一人‘可怜兮兮’。
王玄之欣赏她的‘手艺’,道一瞧上他的‘路引’。
也算是另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了罢。
一曲罢。
笛音又起。
转眼便至,王玄之送琴那日。
琴中之意,遍布吹笛人织的网,密密麻麻的结在心上。
恍惚间,似见凤鸟引吭高歌。
正是: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一曲又终。
笛音再起。
天空仿佛下起细密的雨,天地之间的一切格外的清晰,先前的精怪、凤鸟、凰鸟,绕着天地间,不停的盘旋盘旋,时而低语,时而高歌。
如是往复。
再三。
精怪、凤鸟、凰鸟每出几里一徘徊,直到力竭,仍不肯停歇。
直至精怪、凤鸟、凰鸟飞出天尽头。
不见徘徊,不见回首。
层层又叠叠的笛音,伴随着那道瘦小,又坚韧的身影,彻底融入路的尽头......
曲罢。
王玄之握着骨笛站在原地,望着那条长长的路。
默然良久,终回首。
“小潼,走罢......”
“......”
“小胖子、桃夭、九娘,快快快,我带你们去找宝藏!”
道一没走出多远,就一股脑的将三只从布袋里倒出来。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九娘:“......”真是丢狐狸一族的脸啊!
桃夭落地立即生根,“......”呼,好险,桃树的脸保住了!
小毕方滚出几远,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你这臭道士,摔我们做什么!”
九娘抖抖尘,“或许是小一师傅开窍,舍不得王家郎君,唔唔......”
道一竟然封住了它的嘴!
九娘不可置信的抬头。
桃夭疏展着桃枝,世人的情情爱爱,可真是麻烦呀。
瞧它多好,没心没肺,将那江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道一哼了哼,“九娘,你想说什么?”
九娘‘唔唔唔’的摇头,所以才讨厌修道之人嘛,它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解开封印。
道一收回符纸,把玩着王玄之给的令牌。
“二白跟着军队的人走了,如果需要在军营里找人,还是找未来姐夫最合适......”
道一拍拍小毕方,又摸摸九娘,再把桃夭搭肩上,“你们想去边关吗?”
三只齐齐点头,哼,不去留下来被人当怪物抓走吗?
道一笑眯眯的,“许久未活动筋骨,正好与未来姐夫切磋一二......”
三只:“......”
开窍的人类好可怕!
修道者,甚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