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晋还在,世家恐怕早就大清洗过一遍了。
没有上位者,希望世家踩在他们的头上,所以王老太爷只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当今的圣人。
得当今一个承诺,不过是为着今后,以防万一罢了,便是与皇家不和,也有正当的理由,堵住悠悠之口。
王老爷子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世家嘛,主打的就是一个脸面。
他抹了把红着的眼眶,“陛下对王家后辈的爱护,实在教臣动容,是老头子失仪了。”
圣人忙从御案后,来到他面前,扶着老人的双手,同样的动容,“是王家给了我李家一位好臣子,应当感谢你们才是......”
不愧是王家的人啊,无论年岁,同样的搅风搅雨。
小的那位才将世家的后生,都扔那鸟不生蛋,据他所知还有毒气的岭南去了。
其中就有杨家的,听说大理寺这几日,说话都是悄悄摸摸的。
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老太爷年岁大了,圣人也不好多留。
待人离开之后,圣人随意翻了本折子,又扔回了御案上。
“张德,你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张德想得出神,猛然听到圣人的问话,不敢让圣人看到他的神情,忙弯下腰低垂着头,“老奴,老奴......”
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圣人也不是真要个答案,“行了,派个人,不,你亲自去趟王家,从库房里给老太爷送些养身子的补品,再给安道,算了......”
张德离开两仪殿前,似听到圣人嘀咕了一句什么。
他也不敢细听,忙去准备给王老太爷的东西。
‘年老体迈’的王老太爷,回到王家,由于大儿子在当值,就让下人去寻两个大孙子,结果下人只叫来一个王操之,王玄之则是有事,暂时来不了。
看到王操之,就想到回京听到的消息。
王老太爷披头盖脸一顿骂。
王玄之不知晓兄长的遭遇,他此刻看着来人,神色少见的凝重。
“小羊,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钱小羊拍着胸脯,“二郎君,我们修道者看人不止看表面,还有他们每个人的气味不同,近来陆续混进长安城里的人,他们与商人的味道不同。”
钱小羊又道:“与整个长安城中,大部份人的味道都不同,唔......”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突然,他猛的一拍脑袋,“他们与陈家二郎君,倒是有点儿相似,若是要细论,其实更像崔...”钱小羊及时改了口,“更像的是陈家大郎君。”
王玄之一怔,很快回神,说起眼下的事来,“文渊与羡余,他们相同,又与舒光像的一点,则是他们当年从军的经历......”
钱小羊本能的觉得不好,“那些人混进来做什么?”
王玄之没同他解释,“小羊,你叫钱族长他们,再多留意点,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切记性命最重要。”
钱上羊领了命,欢快的往钱家跑。
王玄之这才打量着,站在一边,目光中没有任何神采的小潼。
小潼如今只有在他身边,才不会躁动伤人。
王玄之一面期盼着凌虚子快点到来,一面又想着道一眼下的处境。
发觉这两件事,他一样也帮不上,想起方才下人来报,便带着小潼去寻老太爷。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老太爷中气十足的怒喝声。
王玄之轻咳了一声,“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