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存光端着酒要跟曹秋凤碰杯,却被付为政岔开,不高兴的说道:“你再不端杯,我这张老脸也要摔到地上拾不起来了。”
听曹秋凤说摔了一跤,付为政颇有感慨:“咱村想出去一趟真是费劲,这几年开会少了,不用总往镇上跑,前几年大冷天儿的,也是说开会就开会,把镇上通信员都摔的落下病了,一说来鹅关肯定肚子疼。”
“对呀你是村支书,给镇上打个报告,申请点钱把出去的路好好修修呗。”
“屁话”付为政说道:“怎么修路基在哪儿”付为政被一块肉塞住牙,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剔,一边说道。
“古道那不是现成的路基吗都不用炸山就能修。”曹秋凤娘家是平口地区的,要是鹅关能利用古道修条路,那她回家可方便了。
“更是屁话,”付为政继续剔着牙,含混不清的说道:“平口那边儿有路直通陈村,咱村儿再往那边修,以后去陈村,每次兜大圈子,你想想镇上能答应吗”
曹秋凤看着付为政,见他张着嘴一根手指挖来挖去,忍不住恶心道:“你个球货,是剔牙还是在打隧道有这劲头多想想办法给咱村修条好路出来。”
“呵呵,你看我这球货有这本事吗”付为政终于不再剔牙,揉着酸麻的下巴说道:“村里道路差,可不光是咱们一家,人家梨树坪的路也不好,也没见人家说什么。”
“人家梨树坪命好,能蹭到并钢的专修路用,咱们能蹭到吗”曹秋凤还是不甘心。
“你这女子瞪着眼说瞎话,咱不也蹭着人家并钢的路吗”
“咱那是路并钢叫那是货道,根本就不是修的路”
“秋凤村官不好当,你也是村干部,要多替镇上分忧,而不是出难题。”付为政已经被曹秋凤说的上火了。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修”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宁向东忽然插话道。
“换地方鹅关周围一道梁子挨着一道梁子,哪还能修路”付为政一看宁向东也上来凑热闹,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
看来今天不把这个话题说明白,酒是没法喝了。
“黄巢谷啊”宁向东虽然没走过那条路,但二楞那天的话在他心里中了草。
“哈哈一听你娃这么说,就是没去过黄巢谷,”付为政笑道:“那谷里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土质疏松,只能人和羊凑合走走。”
“这不算啥事儿吧土质疏松可以夯实啊”
付为政叹了口气,看着宁向东认真地说道:“宁娃子,你这么认真的问,是关心俺们村儿,那我也认真的答”
“黄巢谷里都是黄土,你白天把路面夯实了,晚上峡谷两边的土就能把路埋了,尤其一下雨,两侧的黄土全都冲下来,根本没办法修。”
这个情况宁向东可没想到:“村里请人勘探过吗”
“还用请人勘探傻子去了也能看出来。”
曹秋凤也对宁向东说道:“那地方就别考虑了,小宁,倒是可以问问你们耐火厂的领导,能不能把你们厂这条路好好修整一下。”
说着话她又瞪着孙勇和陈大旺说道:“主要是你俩,小宁刚来没两天,说话还没个屁响,你俩在俺们村混了这么多年,忍心看着乡亲们受罪”
孙勇和陈大旺是老江湖,对鹅关村修路的话题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会儿一看曹秋凤借着酒劲发威,都笑道:“我们不忍心有用吗我俩又不是领导,你要是连喝三杯,我俩明天就回厂里反映整修路面的事儿。”
曹秋凤一听,大声说道:“你俩说话要算数,老娘就是喝死在酒桌上也认了”
说完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把孙勇和陈大旺吓得目瞪口呆,看她还准备到第二杯,两人连忙劝阻。
曹秋凤手端着空杯,直视着两人,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