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谷生有随手抽出一张纸,把龚强的情况详详细细写到上面,又打电话把打字室的人叫来,道:“这份材料打印一份,拿到办公室盖章,让他们放到雷总的办公室。”
打字室的人拿了手稿刚准备走,谷生有忽然想起来什么,道:“稿子不要拿走了,就在这里抄写下来吧。”
做完这一切,谷生有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漱了几下,才分了几口徐徐咽下,同时饶有兴趣的看着打字室姑娘强忍着耳膜不适,却不敢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只有这一刻,谷生有才会平复已经失落很久的心情。
雷明收到厂办传过来的材料时已经是几之后,他刚刚去北京拜访了几位老朋友,才回到并原,有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处理。
看完谷生草拟的材料后,雷明沉吟了一会儿。
他最初受命总公司来并原时,对塑料二厂想的并不复杂,一个生产产品在全国重复率过高,同时设备陈旧,缺乏技术革新的老国企,本身就没有继续保留的必要,对于民间资本出手接收,国家当然是持欢迎态度的,不过老朋友丁志国也告诫自己,对国企改革,并不是甩包袱,而是国家盘活资金,引导各个部门之间优势互补的一项策略,接收国企的同时,也要想办法更好的整合优质资源,将企业带出低谷,重新焕发活力。
雷明自认为自己对政策把握准确,整合优质资源,获取一定利益,那么二厂位于钟楼街的便民点,不就是最好的优质资源吗?
他拿起那份材料再次看了看上面提到的几个名字,宁向东、赵宝库、龚强……
反复默念了几句,他忽然发现,前两个饶名字中,有一个字和“宁宝隆”的前两个字是一样的。
雷明心里一动,看来三个年轻人对这个店投注了不少心血,不然店名不会这么带讲究,只是最后那个隆字,对另外那人具有什么意义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二厂居然能在并原推行经济改革前,出资买下钟楼街这块地皮,雷明认为谷生有纯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如果他真的拥有经济头脑,能够独具慧眼买下这个地方,就绝不会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又无脑的租给这三个年轻人,同时还签订了那份丧权辱国的合同。
那份合同雷明看过,简直就是把西瓜砸碎了,只为换几粒芝麻,这充分明,二厂当时把便民点当成一个包袱,才急于促成此事,让那三个年轻人捡了大漏。
“目光短浅啊!”
雷明忿忿自语着,无意中碰倒桌上一个药盒,盒子里的药传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惊动了他。
那盒药是国资委老朋友丁志国让他带给自己父亲的。
雷明伸个懒腰,把谷生有的材料往办公桌上轻轻一拍,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是先去拜访丁老,然后再去见见那几个添麻烦的家伙呢,还是先去钟楼街会会他们,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