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贪多,多则杂,则沦为杂货铺,与其这样,不如继续练摊,做一家优品店,这里面的隐形价值很可能超过购买价格本,也许,未来在并原,当某位消费者,露出裤脚下的袜子,淡淡的说一句‘这家的袜子还算舒服,’立刻就能吸引来周围艳羡的目光。”
“这样低调的炫耀,是从你在衬衫兜里放烟的行为上学来的,”宁向东笑眯眯看着龚强,随后站起来,走到复印店中央,缓缓的绕行一圈,扫视着整个房间,一字一句的说道:“店名我也想好了……”
“足下生辉……。”
为商之道,仅仅卖出商品换取价值,小道耳,而依托卖出商品的行为,在对方心里留下对这次购物愉悦的满足感,才是销售的最高境界。
“不要嘴上说客户是上帝,而是要让客户感觉到,他真的就是上帝。”
这三人就宁向东学历不高,赵宝库好像上了一个什么野鸡大学,混了张大专毕业证,龚强前不久才上了电视大学,此时听宁向东丝丝入扣的拆分解析,两人竟有了仰止之感。
赵宝库大发感慨道:“我白干了这么多年复印店,就知道每天吭吭哧哧挣辛苦钱,竟然没有向东这番见识。”
胖子此刻也对发小刮目相看,暗自对比了双方的成长过程,猛然一拍大腿:“早知道我也学吹箫就好了。”
决策已定,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三人话别,各奔不同方向。
宁向东急匆匆赶回家吃了早饭,去老干区找丁启章。
随着天气转暖,丁老又开始每天早晨到公园散步下棋的活动,宁向东赶到时他正准备出门。
看到小宁时,老爷子很诧异,问道:“小宁有事吗?”
宁向东一看自己来的正好,心里松了口气,他时间紧迫,今天还打算争取准时赶到单位。
“丁伯伯,一大早在家门口堵您,实在是无奈之举,能借一步说话吗?”
丁启章看了看宁向东,确实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不满腹狐疑,转向家中走去。
两人进了房间,宁向东待丁老坐稳后,才开口说道:“我跟两个小伙伴盘下了一处店面,想请您老提个字。”
“晚上过来怕您老辛苦,状态不好,所以就唐突了……”不待丁老开口,宁向东又继续说道。
丁启章一听恍然,还以为有什么急事,这一大早找他这个糟老头子,是为求字而来,只是早晨登门求字这种事,他活了一辈子,今遭是头一次遇到,不由哭笑不得。
“我忘了跟您解释,白天我去单位交代一下工作,晚上想赶火车归队了,这次回来的时间也紧张。”
“原来是这样,好吧,那你说说,想好提什么字了吗?”丁启章理解的笑道。
“就写百鸟朝凤吧。”
“百鸟朝凤?”丁启章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个曲牌名啊,你确定要这个字吗?”
宁向东点点头道:“确定,就是这四个字。”
“好吧,那你随我到书房来。”
来到书房,丁启章从书架上取了半块松墨,让宁向东研了,虽然只是一段残墨,但能看出制作精良,砚台中化开的墨汁浓郁聚结,淡淡的松香弥漫周。
丁启章的书法显然是临摹过魏碑,笔风雄浑刚健,字少处不觉其陋,字多处不觉其繁,似尺蠖之屈,如动兔之脱,颇具神韵。
泼墨挥毫罢,丁启章悬笔问道:“提款写谁?你的名字还是店铺的名字?”
“就写元贵吧……”宁向东看到丁老凝视着他,心里一虚,解释道:“元有初始之意,贵乃富贵,二字合二为一,也是为了预祝店铺在未来生意兴隆。”
丁启章凝笔思量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嗯,很有讲究,那就元贵吧。”
不一时,款也提好,丁启章把宁向东唤到自己边:
“小宁看看怎么样?”
“我也不懂书法,不过丁伯伯的字肯定是好的。”
“这里有处留白,你看看,需要再写个刘字吗?”
这句话宛若一声雷,炸的宁向东浑一颤,丁启章竟然对并钢的干部队伍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