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库把上午商量的事学说了一遍,宁向红一听,下手重重打他一巴掌,严肃的说道:“贷款可是大事,你不能坑了三弟!要不我跟你拼命!”
赵宝库苦笑道:“刚夸你向着我,一句话没说完又向着你弟,闹了半天你是只把姓宁的当亲人啊,我能坑向东吗,现在那个宁宝隆里贴进去的钱可都是我的,如今眼看着名气渐起日进斗金的,可一分钱都还没找补我呢!”
宁向红一听赵宝库说的在理,又担忧起未来的前景,忙问道:“咱不说别人了,你把我从厂里忽悠出来,以后的事真考虑好了?”
“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厂里的前景傻子都能看出来,也许并纺还能维持现状好几年,说不定十几年后还这样,但你敢这么坐吃死等吗?再过十几年,你也三十六七了,到时候再把你扫地出门,扔到大街上,你还能干啥?当保姆还是看大门?还是打扫卫生?”这段话说的有点急,赵宝库咳嗽了好几声,连忙端起宁向红递过来的水杯顺了一口:“我农村出来的,并不歧视劳动者,但别人会怎么看啊,你管不了吧?所以趁着现在厂里给的条件优厚,先走出来没错!”
“自古以来都说小农意识看不长远,但是这回我还就得小农意识一点,普通老百姓不需要大视野,咱就好好盯着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侍弄好了,就是丰衣足食一辈子。”
“我就喜欢听你讲这些大道理,宝库哥。”宁向红被赵宝库一席话说的心里有了主心骨,一张俏脸立刻笑得充满魅惑。
赵宝库眼睛一花,心里火烧火燎,他觉得自己能找着宁向红这样不嫌贫爱富的好女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宁向东也是同样的想法,他觉得从小就跟他打打闹闹,远没有个姐姐样的宁向红,能找着赵宝库这样有胆有识,小时候又在农村经过生活摔打历练的男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滹北河畔的老干区一如既往的恬静,除了知了在树上起劲叫着。
他总有种错觉,每年蝉鸣声开始此起彼伏的时候,就预示着夏天快过完了。
丁启章照例要睡午觉,宁向东算着时间来到他家,刚刚起床的丁老是状态是最好的时候,头脑清晰灵活,晚饭后拜访也是个好时候,可惜那段时间几乎被他老爸宁鉴良霸占了。
两位老哥们,冬天在家里,夏天就一定是在公园,象棋盘上的战场厮杀了何止几千几万个回合,日子就在这样淡然的时光中悄然流淌。
宁向东每来一次,都像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一块石头,打破悠闲生活规律的同时,每次走后留下的话题,都给二老增添数日的谈资。
这次的拜访,丁启章心里按捺不住的小兴奋,这下又有点什么新鲜事情要做了。
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偏偏自己没有被叨扰的感觉,相反能帮着宁向东,哪怕只是出言指点一番,看他按照自己预见的路子自然发展下去,丁启章心里就充满成就感。
看来自己还没有老,头脑依然很清晰,精神仍旧很旺盛。
想到这里,丁启章得意的以十指为梳,向后梳理着头发,这是他新学的八段锦,据说对保持头脑清亮大有裨益。
这次宁向东给出的大难题是贷款,丁老感到有些吃力。
如今经济方面的政策已经开始在全社会形成热议的话题,对国家倡导的鼓励个人贷款政策,丁启章也时有耳闻,但好像主要是针对消费类别贷款,一般是用于买房最为普遍,从没听说过个人可以申请用于投资经商的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