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出不来，不知如何宣泄。失眠难道也是宣泄的一种方式？不对吧，失眠不是宣泄，是折磨。

乔自然一整晚都没看手机，只顾着做题，还有琢磨对门住的男人。

温宇宙在给外甥补课，家里又出了点事儿，忙碌了一天。但他隔不久就会像猫咪一样粘着乔自然，一会儿发微信，一会儿发信息，没事就发个笑话，要不就是表情符号。乔自然偶尔会回复一下，不重要不紧急，不汇报不消失。

照顾人的方式有千百种，温宇宙就会这一种。

第二天清晨醒来，乔自然的鼻腔和喉咙似乎被堵住了，空气流通的隧道狭窄极了，呼吸困难，胸口闷的发慌。拉开窗帘，即使楼层较高，也能清楚的看见被雨淋湿的街景以及闻到雨锈的味道，对面楼外表皮掉了很大一块，墙上贴着褪色的海报，海报被风吹的卷了边儿，小区里鱼贯而出的雨伞，所有的雨中景象串联起来，变成一种未知的压抑感。

乔自然胸口越来越闷，后天是清明节，这雨提前就开始下起来，细细密密的，直扎人心。

“爸，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的好吗？我很想你。”乔自然的泪珠大颗大颗洒出来，比外面的雨水汹涌多了。

她昨天半夜里睡不着，就爬起来画画，画天空里的鱼肚白，静谧的小树林，绿皮火车，纵横交错的街道。

乔自然抹去泪水：“才放假第二天，就有生病的迹象。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时间浪费在生病上。”

她一股脑打起精神来，看了看墙上的复古挂钟，都八点了。今天宅在家里收拾屋子，先做早餐，对了，厨房、客厅和卫生间的垃圾还没倒，碗筷还没洗，脏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泡着，桌角被蜡烛烧黑了，得买补色膏，前两天洗碗，打碎了一个汤碗，再买一个新的，她拿着记账本把要买的东西都统计出来，还差一个水龙头置物架。

她系上粉嘟嘟的围裙，盘起头发，去厨房煲粥，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后，她按下洗衣机开关，摘下围裙，准备去楼下药店买西瓜霜喉口宝含片。

乔自然一打开门，就看见卢贝塔从对门出来。

“老同学，好巧。你住这里，不会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太棒了，你住这里？”卢贝塔的嗓音有些聒噪，不过很热情。

“对，我是住这里。不过，你，你也住这里吗？”乔自然表情尴尬，她果然猜对了，他们两是情侣，还同居了。

“谁啊，贝塔，你在外面跟谁在说话。”雄美君从沙发上摸摸索索爬起来，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嘴唇红肿，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一双人字拖。

“我偶尔来这里住，自然，你要去哪里，我正要下楼，咱们边走边聊。”卢贝塔回答道。

雄美君恍惚中听到“自然”，乔自然，外面的人是她，他挠了挠头，赶紧出去：“Hi，乔自然，早上好。”

乔自然不悦，瞪着他不说话，这个家伙，出来秀恩爱的吗？

雄美君意识到她肯定误会了，忙解释：“这是我妹，你别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