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后退两步,李莫愁回身一转,长剑适时落下。
她看也不看,信手接过,长剑在手,顺势舞动剑花一朵,余力未去,剑尖颤抖不止,直指余沧海。
“好啊,你这个废物。”李莫愁柳眉倒竖,眼中杀机隐现,“还敢对我出手,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
她年纪轻轻,六品功力,本就是天之骄子,而且性格凶戾,易走极端,余沧海惹上了她,实在是找错了对象
要知道,李莫愁能对李忘尘几番忍耐,一是林诗音荐她去了古墓派,有一定恩德与面子;二来李忘尘这小子本事不小,她见了有几分敬意。就算如此,也要狠狠揍了李忘尘一顿,还以颜色,否则绝不甘愿罢休。
现在余沧海将她当做小辈呼来喝去,还暗自偷袭,她怎能不怒?
余沧海一怔,冷笑道,“老夫的胆子大不大我不知道,你这小女娃的口气倒是大得很。罢了罢了,本想给你小小惩戒,你若要自取其……”
话音未落,嗖嗖嗖嗖细细风声不止,余沧海忽地退后了一步,手上的长剑一闪,舞成一片剑影,最后横在了胸前。
叮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
再看余沧海的脸色,已经满头是汗,瞳孔收缩,满满都是惊怒。
而几根银针,则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正是冰魄银针。
原来,就在余沧海废话的时机,李莫愁就已经出手,直指余沧海面门咽喉胸口三处,下手毒辣,几要将其置于死地。
若非李莫愁刚刚苏醒过来,手上劲力不准,光着一下就能要了余沧海的命。
余沧海还未来得及震怒,抬头一看,李莫愁身影倏忽而来,琼鼻轻轻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抖,幻化成三道剑气,真幻难辨,每一剑之快准狠辣,都令余沧海头皮发麻。
他慌乱之下,后撤一步、两步、三步,三步拉开距离之余,手中长剑已连续格挡两下,均被骗过扑空,而最后一剑已来不及抵挡,正要刺他眉心。
危急关头,只得脚下一屈,行了个半跪的姿态,然后就地倾倒,顺势一个懒驴打滚,狼狈无比地躲过此招。
饶是如此,头顶仍有一股凉风挥洒,原来是李莫愁一剑打落了他头上发冠,一头长发随他一滚散落开来,杂乱无章,甚是不雅。
周围众人均为高手,眼见这一招凶险之处,都传来惊呼。
余沧海误认为这是众人嘲笑,心头一急,暗忖自己出了大丑,日后若要在江湖立足,此战非赢不可,这女娃子剑法精妙,动作更快我七……五……嗯,三分,似乎出自名门,但她年纪轻轻,怎能比我四十年精纯内功,我与她比拼掌力试试?
青城一脉剑掌双绝,剑是松风剑法,掌是摧心掌。
这一念头前后皆在电光火石之间,余沧海滚地而跃起,动作行云流水,抬手就是一剑刺去。
李莫愁将将追击至他身前,眼见此剑,轻蔑一笑,一剑破去,却觉手感不对,抬头一看,长剑后根本没有旁人,余沧海一缩身已欺近自身。
原来余沧海自那双剑交击的瞬间,便弃剑而急冲。
现下他一步闯入李莫愁三尺之内,右手暗运真力,已是一掌打来。
这个距离对剑客而言极为尴尬,长剑难以施展,足见余沧海到底是一代掌门,有一些战斗智慧,知道扬长避短。
——但可惜的是,李莫愁是样样都比他长,全无比他短处。
李莫愁并不慌张,左手一掌击出,轻轻松松随随便便,正对上余沧海的手掌。
余沧海心中一喜,可临近接触时提前感到对方内力激荡澎湃,又猛地一惊。
他自然不知古墓派寒玉床的功效,李莫愁自幼栖身此床,修炼内功向来是事半功倍,内功自然不能够与同辈等而视之。她一发力,丹田内八成内力猛地涌现出来,如同排山倒海,一泄而去,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在里面。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双掌一对,发出巨响。
旁人一看,便知道他们到了比拼内力的时候,人们窃窃私语,都认为以年龄记,李莫愁只怕要吃亏了。
但这推论在短短数个呼吸之间就被推翻,但见李莫愁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一丝嘲弄惬意的微笑;而另一边的余沧海却面色僵硬,似乎常人口鼻不能呼吸一般,死死憋着一口气,憋得脸都发红了。
李莫愁叫了一声,“去。”
手臂一送,内力再增一分。
余沧海终于支撑不住,大叫一声,被一股澎湃力量推飞三丈来远,狠狠砸在一块半破不破的石壁上,只听轰隆一声,石壁竟被他一头撞毁,上面的一截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