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金小世子完颜康都能习得乌日神枪,武功大进,堂堂成吉思汗的爱臣、神射哲别的徒弟、蒙元未来的驸马,岂能没有重点栽培?
更何况蒙元高手如林、藏龙卧虎,论其底蕴,比大金国更胜一筹,对神州三国而言,域外诸国中威胁向来最大。换句话说,郭靖再不是想象中那个异国他乡的愚笨娃娃,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命之子。
只是……会长生天神功和变天击地**的郭靖也太离谱了吧……
鹿尘暗叹只在瞬间,表面上仍带着微笑,只当刚才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匕首从未从自己口中说过,“梅姑娘,这点我岂能不知?那‘金刀驸马’的确厉害万分,不过你却仍有机会,令他失去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人,这不算报仇,什么算报仇呢?”
“……什么意思?”
“你仿佛从未疑惑,郭靖生在蒙元,为何有个汉人名字?我现在叫你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正如你那位大金国世子小王爷的本名唤作‘杨康’一般。”
梅超风喃喃自语,“杨康,你又一次说了这名字……郭靖、杨康……你是说靖康……”
“没错,他们两本是汉人,名字只为纪念旧事,是一对异姓的兄弟,只是颠沛流离,因而失散。就我所知,当年的事情大约如此……”
鹿尘以最短时间,再讲了一遍射雕英雄传开头。
而另一方,梅超风当年招惹郭靖,也是因为与江南七怪有嫌隙。但直至今日才知晓,七个江南武林人士为何到了漠北,郭靖又为何要帮助他们七人。
这么一来,前后贯通,处处衔接,个中细节繁复,像是节节榫头,一一对应得上,由不得她不信。霎时间,梅超风对十多年前失去丈夫的一战,再有豁然开朗之感。
一时恍悟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报仇,我虽不能杀死郭靖,却可以杀死……杨康。”
鹿尘道,“是。”
心中却松了口气:总算随机应变,掰扯回来了。
这话严格来说不算骗人,至少就鹿尘所知的郭靖,一定十分在乎杨康性命……除非这世上的郭靖性情,也跟着他武功水平一样面目全非。
梅超风又怀疑般问,“你为何告诉我这么许多?”
鹿尘道,“自然是有利可图!”
梅超风心头一紧,声音一停,却不说话,黑暗中似乎能感觉到她阴寒的目光,“你要图什么利?”
鹿尘干脆直截了当说实话,“我迄今知道的已不少了,当然能知道更多,比如九阴真经。我们帮了你,也没有害你性命,你说是否该投桃报李?”
这话已经近似于威胁了。
剧情再是变化,鹿尘也肯定梅超风身上有这东西,因为她没有否定和陈玄风一起背叛师门,而九阴真经就是他们背叛师门的缘由。
如果鹿尘孤身一人来到,打死也不敢主动提及这几個字眼,甚至生怕梅超风将自己灭口。但有追命在场,自然化被动为主动,甚至可以强行索要了。
追命其实不愿做胁迫的人,只好在一旁硬邦邦说,“梅姑娘,伱看……”
到这儿不做声了,后面的话也实在说不出来,但反而更有意味深长的威胁感。
形式比人强,梅超风也不再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低下头,“罢了、罢了,一切因这经书而起,现在也因这经书结束。若非我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我死了也不愿意给你们,拿去!”
手中一甩,甩出一把人皮,追命一抓,握在手中,递给了鹿尘。
梅超风又仰头道,“贼汉子,你可听得到吗?老婆子苟且偷生,日日夜夜,不忘了你当日之死,只是不知如何报仇。却不料仇人近在咫尺,我……我……他就是小王爷……他当年既救我一次,人又机灵聪明,我实在喜欢,便什么武功也传授了他……可天意弄人……他竟然是我大仇人的结义兄弟,贼汉子,贼婆娘无用,杀不得你的仇人,只能令他痛苦……便和我一般痛苦!”
说到此处,她身子乱颤,忽地放声大笑起来,“小王爷,算我老婆子对你不起了!反正我也对不起过师父,再杀一个徒儿……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