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也才用了饭,杨氏在厨房洗碗。
桂重阳看见,就没有直接进上房,而是去了厨房。
“重阳来了?快屋里坐去,看着你二爷爷点儿,东边的人嘴能说呢,别让他们糊弄人!”杨氏见了桂重阳,露出惊喜来,直接道。
瞧着那样子,防“东桂”如蛇蝎。
桂重阳将手中包裹递上去,道:“侄儿头午去镇上抓药,中午去五叔家吃的,这是五婶让带回来的。”
杨氏没有急着接包裹,立时擦了手,拉着桂重阳,好生瞧了一遭,道:“换上厚衣裳了?这是着凉了?大夫怎么说?”
“就是有些秋咳,是老毛病了,不碍的。”桂重阳忙道。
“可不敢小瞧这些毛病,开了药了?可不能拖,拖成了肺痨可了不得!”杨氏依旧担心道。
“呸呸呸!哪有你这样咒孩子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桂二奶奶正好过来,听了这一句,忙训斥道。
杨氏立时跟着“呸呸呸”,道:“是我糊涂了,这句话收回收回,就当没说过!”
桂重阳与梅小八忙给桂二奶奶见礼,桂二奶奶看着桂重生身上夹棉衣裳皱眉道:“这才九月中了,你姑姑怎地就给你换了夹棉衣裳,这晌午还热呢!”
老太太嘴里说着,心里也在感叹。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会带孩子,现在就穿上夹棉衣裳,只会叫孩子越来越怕冷,到了正经入冬后,穿厚棉衣服也会畏寒。
桂重阳道:“孙儿之前都在南边生活,有些不适应北边的秋寒,就跟姑姑说加了衣裳。”
老太太一听,倒是不好再说梅氏什么。
桂重阳又说了去西集镇抓药的事,桂二奶奶点点头,更不好说穿衣的事。
这都犯了旧病了,还能拦着人家孩子加衣裳么?
不过看着那大包、小包的,桂二奶奶还是嗔怪道:“真是不会过日子,前几天刚拿了东西回来,这才几天啊!”
带的多是吃食,有腊肉腊肠,还有点心藕粉等物,杨氏一边整理、一边挂的挂,装的装,笑着对桂二奶奶道:“这般孝顺的儿媳妇,哪里找去?娘您就等着享福吧!”
桂二奶奶嘴里唠叨是唠叨,却也不无得意。
这辈子起起伏伏的,堵心的事情不少,可自家这两个儿媳妇在孝道上实是没得挑。
杨氏又催桂重阳去上屋,桂重阳叫带了梅小八去了。
东屋里,桂二爷爷坐在炕边,耷拉着脸不说话。
炕桌对面坐着一人,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长衫;旁边凳子上坐着个年轻的,二十来岁年纪。
两人都是“东桂”老太爷的孙子,年长是长房长孙叫桂达,年轻的就是之前来过二房的桂四奶奶的幼子桂选。
见桂重阳带了梅小八进来,两人都露出笑来。
桂达摸着胡子,端着族伯的架子道:“听说重阳侄儿在学堂功课上等,就是梅童生想为难也为难不住,长房后继有人了!”
桂重阳不吭声,谁晓得这是哪位啊,就充起来大瓣蒜。
桂选则是机灵许多,眼见桂重阳不接话,堆笑道:“重阳,我是你十叔,这是你达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