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点,这就没有必要专门在徐伯平与张量面前提及。
张量以后是钟小吏的顶头上司,谁晓得他到底是个什么秉性。万一他不喜手下人勾连地方百姓,那钟小吏与桂五交好之事就成了不是。
归根结底,张量与桂家没有私交,只是因随徐伯平往来桂家,才认识桂重阳罢了。
徐伯平轻哼道:“大事你就记得我了?怕是都指望你那隔房堂叔吧!你到底是外头回来的,别只顾着血脉就对人抛心抛肺,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只你一个是隔了房的外人。”
之前徐伯平与桂二奶奶闲话家常,自然是将二房人口也都探问了一遍。
桂重阳送桂五书,帮桂春的未婚妻预备嫁妆,买了铺子交给桂秋与周家姑娘打理,这一桩桩的,受益的都是桂家二房。
虽说没有人勉强桂重阳,可听在徐伯平耳中,还是桂重阳吃亏了。
保不齐就是桂家二房借着当年旧事挤兑桂重阳,或是打着亲情的幌子糊弄他,才使得他回乡这几个月来就为了隔了房的堂亲折腾。
徐伯平年岁不大,却见惯了血脉之亲为了权势利益你死我活,自然不信血脉至亲之类的话,也不愿意桂重阳被占便宜。
桂重阳听了,没有接话。
人都有私心,谁也不是圣人。
看到二房一家骨肉其乐融融时,桂重阳心里也会犯酸。桂重阳虽怀着弥补之心,可对桂家二房也不全然是情分,也有自己的布局在里头。
一个家族,需要人丁,桂家二房就是桂重阳能接受的人丁。
像“东桂”那样的人,即便也是同一个祖宗,可也被桂重阳摒弃在外。
回乡四月,彻底明白木家村与桂家的状况后,桂重阳才明白自己初来乍到说要做族长是多么可笑。
没地没钱没人的情况下,吃饱肚子、繁衍生息都做不到,哪里需要什么族长?
桂重阳不吭声,被徐伯平当成了天真,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说教。
疏不间亲,有时候不跌个跟头不知道疼,有他看着总不会桂重阳真的吃大亏。
旁边跟着的马车里,杜七挑开马车帘,带了几分羡慕的眼神落在桂重阳身上。
呜呜,他也想骑马。
杜里正坐在儿子身边,眼神也往外落去。
张量的打趣,徐伯平的说教,声音不大,杜里正听不清具体内容,可只看几人神态,就晓得他们与桂重阳的熟稔。
杜里正的心沉了下去。
*
木家村到县衙所在的西集镇不过十几里路,不过大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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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门门口落马时,张量神色不变,可身上却平添几分气势。
门前衙役忙迎了上来,接下张量手中马缰,殷勤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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