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的土地抢手不假,可外头小门小户流通的有数,反而是数得上的士绅人家,名下有大片大片的土地。
张量之前那一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使得县丞家的土地易主,要不是自己贪了,就是孝敬了权贵。不管是哪一种,都怕开了先河,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海家虽比不得钟家,铁家,可也是三河县大户。本想要投靠新县令,可有钟家在前,海老三又迟了一步,少不得提心吊胆。
桂重阳买地之事,在县衙内部不是秘密,当初交易的银子都是知县后宅直接拿出来的,有那活络的自是探出这桂重阳与新县令有旧。
钟书吏兄弟与桂五的关系也没有瞒人,海老四就怀疑是桂家在中间给县令与钟家拉线,也不知这三家是怎么谈的,自己现在投靠可还来得及,就周转到与桂五有关系的铁和尚,想要探问一二。
铁家不少子弟在海老四手下,两家也是姻亲,就是铁和尚也不会看着海家倒下。
张量出身太子妃娘家张家之事,知晓的人不多,就是桂五也是因张、徐两姓猜出来的,自然不好宣扬出去,可铁和尚实不是外人,便提了一句:“新县尊与重阳他爹有旧,并不是寒门出身,与京中几门国公府有姻亲。”
铁和尚闻言,心中有数。
这婚姻素来讲究“门当户对”,既是与国公府有姻亲的,那也是差不多的人家,之前县丞还敢给下马威还真是自己找死了。
不过钟家也不厚道,钟家老爷子虽没有出仕,却有族人为京官,京中少不得姻亲故旧的消息,别人打听不到新县尊底细,钟家多少能晓得些,却是没有提醒县丞的意思。
铁和尚懒得去想这些勾心斗角,只提醒桂五道:“晓得你与钟家两个小子交好,不过他们家人心眼子多,你以后也莫要太实诚了。”
桂五晓得铁和尚是好意,点头应了。
这会儿功夫,桂秋沉了脸进来。
“问出来了?不是三河的人吧?”桂五想到一个可能道。
桂秋摇头道:“还真是三河的人。幕后指使是临水村的一个庄头金锁,熊二他家佃的就是庄子上的地,这金锁的庄子名义在西宁侯麾下已故五品校尉之妻梁王氏名下,可曾对外自称侯府管事。熊二的表妹,就卖身给梁家做丫鬟,金锁用他表妹威胁,让他下巴豆,过后还要指正百味香食材不新鲜,用坏肉做菜。”
桂秋是怕了,要是三河的买卖人家,反而不让人如此棘手,就怕权贵盯上自家产业。
就算堂弟与新县尊认识,可那边背后是个侯府。
桂五也冷了脸,却不是如桂秋一样畏惧,而是一下子明白对方如此用意。
这西宁侯别人陌生,桂五却是正知晓的,之前安排人勾搭梅秀才涉赌的就是他们家,行事鬼祟,为的是买杜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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