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正不知如何是好,门从里面打开了,秦珏和罗锦言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罗锦言吃了一惊,一双儿女满脸委屈,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哇——”
“哇——”
随着两声哭声,两个小人儿一左一右隔着裙子抱住她的腿。
乳娘们吓了一跳,立春和雨水也吓了一跳。
这叫什么事儿,她们合起伙来把两位小主子给欺负了,瞧这委屈劲儿。
罗锦言尚未开口,秦珏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众人齐齐跪下。
罗锦言忙问孩子们:“哭什么,怎么了?”
豫哥儿抽泣着,指着立春道:“她不让进。”
元姐儿则指着那跪着的一群人,字字血声声泪地控诉:“她们不听话!”
女儿又说话了。
秦珏和罗锦言又惊又喜,随即也就猜到是什么事了,不过元姐儿让丫鬟婆子们硬闯的事,他们到了晚上才知道。
他们的女儿,果真是不吃亏的。
此时两人默默相对,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叫什么事,爹娘在屋里亲热,儿女们给急成这样。
不过还有更让他们尴尬的,几个粗壮婆子到书房里修那张小床时,豫哥儿也跟着进去了,他看到那张被压塌的小床,吓讶地捂住了嘴,然后煞有介事地大声喊道:“不是我,弄坏的。”
为此,罗锦言有三个月没再走进秦珏的书房。
那天晚上,秦珏破罐破摔,又毫无保留地要了罗锦言一回。
反正都是一样,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说来也怪,尽情放纵之后,那缠绕在他心中的疑虑反而清晰起来。
他在书房里写折子写到很晚,原本是不想告诉罗锦言的,但回来后,见罗锦言困得东倒西歪,却还在等着他,心里不由得愧疚起来,如果一直瞒着她,等到旨意下来,终于还是瞒不住,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次日一早,他临去衙门之前,叫醒了罗锦言。
“惜惜,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怎么了?”罗锦言睡眼惺松。
“我写了折子,今天便递上去,我想到云南代天巡视。那边的事,也能了解得更清楚。“
云南既然出事,朝廷势必会派人前往,秦珏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是有监察之责的,但此时云南之事尚未传到京城,他不能以此为由,只能另外找个借口。
如果近日内刀海的事被报上来,这个代天巡视的名额便会顺理成章落到他头上,如果云南都司还要继续瞒着,他也同样能去云南公干。
罗锦言一听就急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直觉无论是刀海之乱,还是四川巩无极的事,秦珏最好都不要插手。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就是不想让他和这两件事沾上边。
其实她心知肚明,云南都司对此事已经形成瞒报,秦珏这样走一圈,便是有功无过,对他的晋升有百利而无一害。
按理,她是应该赞成的。
可她就是不想让他去,就好像那里是个泥沼,秦珏一旦陷进去,但是万劫不复。
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是有千头万绪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