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珏闻讯过来,陪着岳父和舅兄好好喝了几杯,然后就又喝多了,死乞白洌地留下不走了。
这里是岳家,他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钻进罗锦言的闺房,但还是借着喝醒酒汤,把罗锦言叫了过来。
“惜惜,我喝多了。”他躺在炕上直哼哼,哪有喝醉酒的人会承认自己喝多了,分明就是装的。
罗锦言二话不说,给他灌了一大碗醒酒汤,秦珏苦着脸继续哼哼。
罗锦言无奈,只好脱了鞋子,陪着他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他这才心满意足。
罗锦言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你不回去,晚上不用和十二太爷他们谈事吗?”罗锦言问道。
秦家的男人们白天上衙的上衙、上学的上学,正经事只能在晚上说了。
秦珏笑道:“你这几天没在,不知道有多热闹。”
罗锦言早就猜到一定会很热闹,否则秦珏不会把她送回娘家来避风头。
“二叔父把程茜如的事情全都推到二夫人身上,还把吴家舅老爷叫过来,要么报官,要么休妻。吴家舅老爷听说二夫人在众目睽睽下打死了程老夫人的侄女,当时就吓得昏死过去。好在吴家舅太太有主见,把吴家的一位老太爷请了过来,二夫人有两男四女,不论是打死人还是被休,对儿女们全都不好。最终吴家答应把二夫人送到我们家在通州的家庵里修行。”
“可二夫人死活不肯承认是她把程茜如弄进谷风园的,现在听说要把她送进家庵,她更是不肯消停,和二叔父上演全武行,却没想到二叔父竟然当着秦家和吴家人的面,把二夫人打得满脸是血,秦瑛和四位堂姐在一旁磕头,他还不肯罢手,还是几位叔父过去给拉开的。”
“我身为侄儿,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闹腾,就和几位长辈一起,把二叔父请到隔壁,把武平和武安带了过来。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假装是他们两个,暗中给二叔父递消息,二叔父便真的以为他们逃出去了,以为我说抓住一个刺客是吓他的,这才把所有人全都往二夫人身上推,可真的看到这两个人时,他立刻怔住了,这件事才算有个了结。”
罗锦言撇嘴,你是故意的,要拖到秦牧把吴氏送去家庵,又把吴氏打了一顿,你这才把人证放出来。
这样一来,秦牧出的丑就更多了,坐实了伪君子的名头,秦家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买他的帐,他连二三十年的发妻都能坑,更别说别人了。
“十二太爷当场便建议让二叔父暂且把族长的事宜交给我爹和烑从叔,让他先把自己家里后宅的事情处理清楚,二叔父这才知道兰姨娘的娘家请了位有功名的举人亲戚登门,要赎兰姨娘回去。那人是托了秦家故旧来找我爹说的,还说兰姨娘没出生时就定过娃娃亲,是有婆家的女子,只是先前断了消息,现在通过她姐姐找了过来,才知道兰姨娘被人买去做妾了。”
兰姨娘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姐妹两个在亲戚家里长大,后来姐姐远嫁山东给个老头做了填房,有人想买个良家女子送给秦牧,她家亲戚就把她卖了出去,换了几十两银子。
她家里哪来的举人亲戚,而且还能托到秦烨这里?分明就是秦珏安排的。
虽说定过娃娃亲不一定会有婚书,但若是婆家一口咬定有这回事,再有兰姨娘的举人亲戚做证,秦牧一个拐带良家妇人的罪名是脱不了的,还不如息事宁人,让娘家人把兰姨娘赎回去,不过这件事是可大可小的,就看有没有人煽风点火了。
正室闹出人命要送到家庵,姨娘又出了这种事,秦牧就是不承认他买凶杀人的事,这个族长也别想做了,且,武平和武安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