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挺冷的,可像老婆婆这样连衣服都高领到遮去大半张脸,大草帽再遮去一部分,让人完全看不到她面容的人,还是极少的。
她走近看了看,老婆婆连袖口都长到全遮了手,仅露出泛着不正常白的十个手指头。
她在老婆婆摊前坐下,就坐在老婆婆备好的圆形软垫上。
这软垫跟老婆婆坐的一模一样,两人隔着中间一块还算干净的灰色布块。
灰布块上面放着笔墨纸,那种古时候用的毛笔、墨砚和宣纸,还放着一碗米、一把香、一个硬币。
白朝看得有些愣神,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能做干什么用?
老婆婆抬眼看了下白朝,问:
“小姑娘,想要算什么?姻缘?工作?还是家人?”
很有经验的问法,通常这三种都是被算得最多的。
白朝还在低头研究灰布块上的东西,想着其作用,便又听老婆婆催促道:
“小姑娘,想要算什么赶紧说,说完婆婆给你算,算好了你就赶紧走人,婆婆这里可是经常要跑路的。”
可不是么,城管可不许小摊在立交桥下摆,不仅是为市容考虑,更是为这些摆摊人着急,这周边都是车,特危险。
一个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或是人亡车好,就是没车毁人好过。
白朝听着老婆婆这实诚的话,不禁笑说:
“婆婆,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在家享天伦之乐,反出来这桥下摆摊,多危险啊,您儿女能同意?”
拐着弯顺口打听着情况,可惜老婆婆不接招:
“小姑娘话怎么那么多?要算就算,不算就走人,少搁误我老婆子赚点棺材本!”
白朝被嫌弃得噎住了,好吧,比起她,这老婆婆真是耿直到能把人捅出一个内伤来。
她也发现了,老婆婆说话总像是含着一口痰,要不就是声带坏了硬扯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听起来像拿刀子使劲刮大锅底的声音。
刚想关心下问问,一想到老婆婆已经让她走人了,赶紧又止住,白朝顺着说正事儿:
“婆婆,我就是来算姻缘的,听孙姐说,您老人家算姻缘特准!”
老婆婆听到孙姐两字没多大反应,想必是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什么孙姐李姐杨姐的都有,她一本正经地对白朝说:
“那小姑娘选一样东西来测吧。”
白朝看了下刚才险些被她看出几个洞来的东西,大概了解到老婆婆不喜欢废话,她也不多话了,指着笔墨问:
“要写字么?”
老婆婆点头,她提笔立刻在纸上写了个字。
老婆婆看:“困?”
白朝点头:“就测这个字!婆婆说,我的姻缘怎么样?”
老婆婆连那张宣纸都没拿起来,只看了看,便回白朝的话:
“小姑娘的姻缘不必担心,只要你自已放开了,全身心去感受身边人,自会开花结果。”
白朝听着云里雾里,怎么就一个字就说出这么些话来了?
她问:“婆婆,这怎么说啊?这‘困’字怎么解的?”
老婆婆回:“‘困’,一口一木,口中有木,可见小姑娘你对姻缘并不着紧,也可以说比较迟钝,不管是嘴上还是心里,都有些木,也就是不解风情,可谓是自已困住了自已。”
听着好像有那么丢道理,白朝居然找不出词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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