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色盲?或者说他正在一点一点变成色盲?
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忽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方凯说过他时常穿那些颜色各异的鲜艳服装,并且毫不自知自己因此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她曾经以为那是他骚包,就爱标新立异、招摇过市。
他从来不开车,按理说他这种身份,加上方凯又经常请假,如果会开车的话行动起来也方便得多……可他从来没有要学车的打算。
还有很多次她把文件袋交给他的时候,就算只有两个颜色,他也执意要她在文件袋上标注文字。一旦她嫌他麻烦,他的脾气就会变得十分糟糕。
……
他真的是色盲,或者说……色感极差极弱。
秦真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消化着这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程陆扬从二楼下来了。看见秦真木讷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样子,他顿了片刻,才走进客厅,问了句:“又在为你无疾而终的初恋伤春悲秋?”
左手在墙上随意地按了一下,客厅顿时明亮起来。
秦真抬头看他,发现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完全没了刚才的烦躁和愤怒。
她拎着裤子站起来,大言不惭地说:“我饿了,有吃的没?”
程陆扬瞥她一眼,“搞清楚这是谁家!有也不给你吃!”
“大爷你行行好,看在我失恋的份上赏口饭吃吧!”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于是她也不要脸地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你看这裤子腰这么大,好歹让我把肚皮撑圆,它才不会往下掉了啊!”
程陆扬瞥她一眼,带着她往厨房走,指了指桌上已经凉了的海鲜面,“自己热!”
秦真后知后觉地看着桌上两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但是一口没动的海鲜面:“你刚才做的?我睡觉的时候?”
程陆扬哼了两声,表示回答。
“那你干嘛不吃啊?”她拎着裤子去热面,实在嫌麻烦,就把裤子的腰际打了个结,然后双手操作。
程陆扬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她热面。
她穿着他宽大的衣服裤子,显得很滑稽,头发也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一点也没有平时那种职业女性的模样。她甚至十分随意地一边开火一边哼歌,完全没了下午时的伤心欲绝。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睡着了,他也就没有吃面的心情了,总觉得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面吃饭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方凯多次送他回来时,他会殷勤到可怕地把方凯强行扣留下来,然后亲自下厨做两人份晚饭的理由。
不愿意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餐桌,不愿意一个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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