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宝刚麻利的拉开窗帘,屋子里更亮堂了。
吴宝刚笑着伸手指着木板床上的几个物件说道:“小唐老板,杨姑娘,就是这几个物件,您二位上眼。”
唐豆和杨灯早就注意到光秃秃的木板床上摆着的那几个物件了,此时闻声也没客气,径直走了过去。
木板床上放着七八件物件,有两幅卷轴,四件瓷器,还有一面铜镜。
唐豆戴上手套,伸手拿起一个器形颇大颜色艳丽的观音瓶,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检测一下这一段时间跟周老和杨一眼学习的那些古玩鉴定知识。
看到唐豆上手,吴宝刚在一旁嘿嘿笑着挑起了大拇指:“小唐老板好眼力,一眼就搭中了这只康熙郎窑红观音瓶,这可是个好物件呀。”
唐豆抬起头来看了吴宝刚一眼,吴宝刚急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还往后退了两步。
在别人看物件的时候胡乱插口干扰别人,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唐豆拿起那个观音瓶走到窗前向阳的地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走回来直接将那个瓶子又放回了床上,冲着吴宝刚说道:“钢镚,你要是觉得这物件好,回头我卖给你几个,就按康熙郎窑红的价钱给你打五折好了。”
“呃……”吴宝刚张了张嘴,陪着小心望着唐豆问道:“小唐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物件是后仿的?”
其实唐豆对吴宝刚并没有太大的恶感,一个搭桥的,就算有些眼力应该也高不到哪儿去,如果换做以前自己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可是拜了周老为师之后,鉴赏水平也是噌噌的上涨,再加上身边还有杨一眼这位准老丈人不时提点,一般的赝品可过不了他这双眼睛。
唐豆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杨一眼传授给他鉴别郎窑红最简单的方法,他刚才一试就看出了端倪。
真正的郎窑红由于含有高温铜的比例较高,在自然光下呈深紫红色或者深玫瑰红色,只有在强光下才会显示出鲜红色,这是最简单的识别方法。刚才他故意将这个仿郎窑红的观音瓶拿到窗口阳光下,结果这个观音瓶依旧是鲜艳夺目,这一回连其他的鉴定方法都不用了,唐豆直接判定这只郎窑红观音瓶最多了也就是民国时期后仿的,搞不好还就是一件制作精美的现代工艺品。
唐豆承认自己鉴赏字画的功底还不到,伸手将一个青花将军罐的盖子拿下来轻轻放在床板上,双手将那个将军罐捧了起来。
鉴赏带盖子类的瓷器,首先要将盖子取下来放平稳了才会上手,避免发生什么意外闪失。
吴宝刚看着唐豆沉稳的样子,眉梢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麻痹,葛长贵不是说唐豆就是一个棒槌么,看他现在的样子哪儿像一个棒槌?一个棒槌能一眼看出那个郎窑红是后仿的么?
这时杨灯已经展开了一幅卷轴,卷轴上的字画是一幅山水画,题款是‘刘海粟’。
刘海粟先生是近现代著名的国画大师,名盘,字季芳,号海翁。刘海粟先生堪称近现代画坛的叛逆者和先行者,1914年,他首先在自己创办的美专中开设了人体写生课,受到社会各界的非议,甚至将他列为三大文妖之一,一是提倡性知识的张竞生,二是唱毛毛雨的黎锦晖,第三个就是这位提倡一丝不挂的刘海粟先生。
对于刘海粟先生,杨灯是非常尊敬的,可是,这幅题款刘海粟的这幅山水画却让她皱了皱眉,在空中模仿了半天画作的笔意,面现不悦的将那幅立轴卷了起来放到一旁。
这时,唐豆也将手中的将军罐放了下来,望向杨灯。
杨灯轻轻向他摇了摇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唐豆皱了下眉,两人将剩余的几个物件一一过目,唐豆起身站了起来,望着吴宝刚问道:“所有物件都在这儿了?”
吴宝刚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唐豆皱眉直接称呼吴宝钢的绰号道:“钢镚,如果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就是今天你拿给我看的东西,那么你下次也不用来招呼我了,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着你玩,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唐豆拉起杨灯的小手,径直向门口走去。
吴宝刚有些傻眼,急忙追上去一脸焦急的问道:“小唐老板,这些物件……”
唐豆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吴宝刚一眼:“我不相信你在古玩行中混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这些物件的深浅来,如果想要给我做套,那你也得拿点像样的东西出来才行。”
说罢,唐豆拉着杨灯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宝刚傻傻的站了半天,突然跺了一下脚,冲着正从沙发上坐起来的那个所谓的‘骰子’骂道:“麻痹,你回去告诉葛长贵,老子这一次丢了主顾又丢人,让他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