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漩涡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殷珊阑转身，看了姬容若一眼。

那一眼，包含她许许多多的情绪，有她历经九世的执着，有她的不舍，有她的怀念，也有她的愤怒以及不甘。

姬容若的身体无比僵硬，他似乎预料到什么，想要从佛阵当中冲出去，那一瞬间，却被阻挡住。

她的唇角微勾，右眼一滴晶莹缓缓滑落而下。

当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时，殷珊阑义无反顾转身，身子一跃，直入云霄。

“回来！！！”

“小殷殷！”

“小殷殷！”

与高空之上，殷珊阑冲入血色漩涡里，血色雷光乍现，那一瞬，整个灵界就好似迎来世界末日。

“轰轰轰——”

你无法形容眼前所看到的画面，整个世界就好似变成血色，听觉好似在那一刻消失，又像是万兽的咆哮，在愤怒的嘶吼！！！

而那血色当中的小小人影，义无反顾！

天罚，被后世人称为天裂，乃是逆天之人所接受的天道惩罚。

每一次天裂，灵气都会变得匮乏，只是……这一次的……灵界的灵气似乎没有被卷入吸收……

没有人能忘记这一天。

像是在黑暗当中浮沉，没有一丝光亮，又像是迎来世界末日，没有任何生路。

这样黑暗带来的恐惧，整整持续一天一夜。

沧澜城外，是劫后余生的百姓与武者。

本以为在天罚下的沧澜城肯定会就此不复存在，可是没有，沧澜城还是之前的模样，苍凉而陈旧。

欧海鸥，小和尚等人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只是，那身上的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他的怀里抱着一把剑。

那是九重剑。

剑身残缺，剑身暗淡无光。

司徒锦熙是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告诉姬容若。

“她不在了。”

姬容若并没有抬眼去看司徒锦熙，可是他的手背上，有水珠溅落而下。

“在和百里风成亲之前，她就做梦梦到自己的天罚快来了，这次比以往要提早很多，但是她没有想那么快。”

“她和我说……这次天罚，她无法挺过去，已经第九世了……她说，她可能会因此魂飞魄散……”

司徒锦熙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说，就算这次天罚没有来，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在第一世，她拥有不死不灭之魂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天罚，每一次天罚后，因果循环，她身上的罪孽就会多一分，这样的后果，就算她历经万难与你在一起，最后也会魂飞魄散……”

姬容若抱紧手上的九重剑，他依旧没有出声，可是手背上，满是泪水。

“我也不相信啊……”司徒锦熙泣不成声，“她是不死不灭之魂，怎么可能会魂飞魄散呢？？？”

他的嗓子眼里发出呜咽声，紧紧揪住胸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不让她活下来？”

司徒锦熙跪在地上，从哽咽，到嚎啕大哭，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悲伤，弥漫。

那种无能为力。

让人好难受。

“她死了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是沈慈。

她还没有死绝……

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询问道：“她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沈慈扬头大笑，可是满脸泪水。

执着，那一个不执着？

是太过于执着，成为一种病态，将自己逼入这种绝境。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手了结沈慈的性命，只有无边无尽的悲伤在蔓延着。

白依依和祝颖在哭，好似不相信这是事实。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是悲伤，可是，最悲伤的那个人，还在抱着那把九重剑。

“殷夙……”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人才充满沙哑的嗓音说出这两个字。

只是……

所有人都看到……

他那头宛如绸缎般的墨色长发，从发尾处，一点点的变白，直到……变成满头白发……

大概，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所以才会在一瞬间，白了头。

风起，桃花纷飞。

那头白发纷纷。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那人起身，怀里依旧是那把九重剑，他走过……脚下有什么碎了……

那是白云仙宫的掌门令牌。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到不到。

很多年后。

欧阳贞，宋怀，高灵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掌门……